豔陽高照之下,凌君澤不僅不往陰涼的地方避避,絲毫不怕熱地站在秦瑾瑜跟前:“如今你成了羽國的皇族了,可我還要被羽皇責怪,你就不幫幫我?”

    顯然凌君澤也聽到了剛纔蘇寒說秦瑾瑜是他女兒的荒謬言論。

    秦瑾瑜嘆了口氣:“這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木頭所制,鋪上上柔軟的被褥軟榻,是人們每日都必須要呆上幾個時辰的地方,您覺得這是什麼?”

    這謎題並不算難,凌君澤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牀?”

    “對,”秦瑾瑜點點頭:“做夢這件事情還是躺在牀上比較合適,您覺得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別妄想了。

    恰好此時,蘇蒙被押出殿外,凌君澤便也轉了個身,朝着殿內走去。

    蘇冉的死雖然是個意外,卻也有他的責任,若是此事不私底下協調協調,只怕羽皇日後針對越天宗。

    走路走到一半,凌君澤忽然回過頭來,一臉篤定地對秦瑾瑜說道:“不幫我也就罷了,你遲早有一日會幫到我的。”

    說罷,飄飄然地離去。

    留下滿頭問號的秦瑾瑜。

    雖然不知道凌君澤這是幾個意思,秦瑾瑜也察覺出來,越天宗似乎不比往日那般風光了。

    多年前凌君澤前來魏國求親,當初的魏皇還是挺興奮的,在不知道凌君澤就是宗主的情況下仍十分熱情招待。

    當年凌君澤那個意氣風發的狂傲勁,秦瑾瑜是記的一清二楚。

    魏國和羽國實力表面上一直以來相差不是很大,如今凌君澤來羽國,沒了當年那股不把各國帝王看在眼中的傲氣。

    多年的時光可以改變許多事情,造成眼下這種情況的原因,或許凌君澤年紀漸長,較爲當年要成熟許多,也可能是因爲羽國死了一位公主,凌君澤這個做宗主的難逃責任。

    然而秦瑾瑜覺得以上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越天宗沒落了。

    這些年來,關於越天宗是如何如何厲害的傳言是越來越少了,越天宗這個名字,已經有些名不副實。

    一個宗門的衰敗,並非短短几年的事情,只是這幾年這衰敗的跡象才顯示出來。

    宛如一塊玉,在最初受到撞擊的時候,內部便已經顯現出裂紋,只是外部看的不分明而已。

    如今裂紋已然產生,這裂紋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時間內被慢慢修補,也可能在外部不斷的打擊下,咔嚓一聲破碎,再無當年就連諸國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的風光。

    秦瑾瑜忍不住皺眉,心道凌君澤忽然想娶魏清婉,不會是因爲想借助魏國的勢力來減緩越天宗的衰落吧?

    想到魏清婉,秦瑾瑜忽然間有些心虛。

    那丫頭脾氣火爆,本就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以前魏清婉覺得自己和她搶爹的時候,就曾威脅要找人揍她,如今要是得知自己是她嫡姐,還不得炸了。

    若是魏清婉是個十惡不赦的丫頭,秦瑾瑜倒覺得對付她容易些,然而她不是。

    面對一個本性並不壞但老喜歡和你作對而且脾氣火爆的妹妹,應該怎麼辦?

    秦瑾瑜有些頭大。

    神遊之間,蘇珩和蘇寒從殿內出來,蘇寒的神情有些凝重,蘇珩則皺着眉頭,神情之間流露出幾分茫然。

    秦瑾瑜想起剛纔凌君澤所說關於魏國死了一位公主的事情,想要安慰一二蘇珩,奈何在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於是她避過衆人的視線,拉住蘇珩的手。

    原本沒了敵人是好事,蘇珩卻覺得懊悔。

    蘇冉本是無辜的,卻因爲他們之間的爭鬥而喪命,若是登上至高之位就是以無辜之人的鮮血爲代價,那登上那位置還有什麼意義?

    蘇冉之死其實與他並無直接關聯,蘇珩卻始終覺得心中沉悶,宛如藤蔓緊緊纏繞。

    直到秦瑾瑜握住他的手,他才覺得心底有了溫度,心中難以釋懷的感覺也稍微減輕了一點點。

    他反握住秦瑾瑜的手,力道有些大,好像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他心中好受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蘇冉之死的影響,敵人都消失了、本該鬆口氣的蘇珩卻總覺得心中不安。

    太陽的光芒灑落四方,光芒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炎熱的浪潮,熱氣侵入皮膚,引起人心底的煩躁。

    蘇珩的目光一轉,落在了某處屋檐之下。

    屋檐之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在大片的光明當中有些扎眼。

    蘇珩原本平復下來的心,忽然劇烈的跳動起來。

    關於秦瑾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孫女”,羽皇竟也不十分關心,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似乎對她的身世毫不懷疑。

    面對羽皇的不關心,秦瑾瑜倒是很滿意。

    至於羽皇這麼輕易就相信康王能有個這麼大的女兒這種奇怪的事情,秦瑾瑜倒並不是很擔心。

    畢竟欺君的可是康王那個坑貨。

    秦瑾瑜倒想看看,蘇寒在未來的日子裏能怎麼圓謊。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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