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巫老的氣場實在是太過於強大,視線如暗處陰溼草叢中蜿蜒盤形的蛇,陰冷而又可怖。
即便是心理素質不錯,看見白骨都面不改色的秦瑾瑜此刻也有些驚懼。
這般炎熱的天氣,她卻忽然覺得周圍有些涼,身上也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
縱使心中懼怕,她也不願在敵人面前顯露,於是按捺下心中的懼怕,學着蘇珩平日裏對人的態度淡淡地開口:“自然。”
那巫老目光銳利如鷹,在她身上一掃,迅速地將手中的羅盤縮回了袖子中,上前了兩步,冷冷地看着秦瑾瑜:“康王殿下如今不過二十五,就能有你這麼大的女兒?你之前住在何處?爲何現在纔出現?是如何與康王聯繫上的?”
秦瑾瑜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順便後退了兩步。
和眼前這詭異的老頭子拉開了安全距離。
巫老的問題字字扎心,且態度咄咄逼人,根本不留給秦瑾瑜任何的反應時間,大有一股逼問的架勢。
換了一般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被一個長的噁心醜陋且行事詭異的人這般逼問,就算本身沒有問題也會被嚇壞,秦瑾瑜則皺了皺眉頭。
這巫老的聲音如同拉鋸,宛如魔音穿耳,秦瑾瑜光是聽着就覺得有些想吐,不由得開始心疼起自己可憐的耳朵來。
羽皇既然能派巫老來做這樣隱祕的事情,想必非常器重他,就是不知道羽皇平日裏和巫老交流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聲音會不會反胃。
秦瑾瑜的注意力成功跑偏。
她亂想了一會兒其它的事情,方纔想起巫老問的這般要命的問題,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巫老真夠是囂張的。
以上這些問題羽皇都沒問,他一個無論是朝廷還是宮內連正經職位都沒有隻靠着羽皇信任的醜八怪bb這些做什麼?
煩死了。
對於長得醜還品德不好廢話多的人,秦瑾瑜向來沒有什麼包容心。
像魏清婉,雖然這些年來廢話也挺多,至少長得可愛心腸也不算太壞,看着還算舒心,如今光是看到巫老的長相秦瑾瑜就已經想把昨日的飯吐出來,回話的態度自然也算不上有多麼友好:“您老真是辛苦,竟要操心這些連陛下都不曾過問的事情。”
巫老的眼神愈發的不善。
回過神來之後,尹貴妃的魂魄就不見了。
尹貴妃的魂魄不見了其實並算不上什麼大事,之前陛下下令要用尹貴妃的魂魄在康王府內設置陣法也只是因爲尹貴妃是蘇寒的親孃,用她的魂魄來設置陣法對蘇寒所造成的影響會比較大,就算尹貴妃魂魄消失,他大可以再找一個魂魄來替代,反正羽皇一個外行人也看不出這其中的差別。
但要命的是這魂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丟的,這無異於在打巫老的臉,讓一向自視甚高藐視一切的巫老如何能受得了。
看來看去,似乎也只有來歷不明且看起來就很不簡單的秦瑾瑜最有鬼。
秦瑾瑜看着巫老這表情,就知道這醜八怪八成是把自己當成放走魂魄的罪魁禍首了。
雖然秦瑾瑜的確參與了這件事,但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躲在暗處司空絡有點兒緊張,生怕秦瑾瑜會被嚇到,不小心抖出些什麼。
在巫老開口盤問秦瑾瑜的第一句開始,她就悄悄地轉身離開了。
對於其它被靜止的人來說,他們一直都在工作,中間並未發生任何事情,此刻見巫老忽然開始刁難秦瑾瑜,都意識到事情可能除了一些岔子,看向秦瑾瑜的眼神不僅都有些怪。
也不知道眼前這丫頭究竟是何時出現在此處的,又看到了什麼。
秦瑾瑜撇撇嘴,心道早知道這巫老話這麼多,自己也應該早早地跟着蘇珩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巫老說着,忽然快步走來,厲聲開口,一幅秦瑾瑜殺了他親孃的憤恨模樣:“你這丫頭好生沒教養,佔着康王獨生女的名頭便可以這般放肆?你娘沒教過你禮節?”
這般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實在是太過於強烈,秦瑾瑜心中涌上來一陣懼怕和強烈的不適,同時也覺得眼前這場景有些奇怪。
她膽子比尋常人要大一些,腦子也靈活一些,即便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依舊能理智的思考並發現一些細節。
巫老一個備受羽皇器重的人,自然是個難得的機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