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差點兒嚇瘋,手足無措地看着秦瑾瑜。

    秦瑾瑜如今的表現,實在是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難不成是中邪了

    看秦瑾瑜那個迷離的眼神,也不像是裝的啊。

    蘇珩正在考慮是應該拉着秦瑾瑜下山去找郎中還是就在廟裏找之前那個見多識廣的白鬍子住持看看是怎麼回事,秦瑾瑜手裏的草帽一下子掄了過來,重重的砸到了他的頭頂。

    躲閃不及的蘇珩被砸的眼冒金星,頓時有些懷疑秦瑾瑜是不是因爲剛纔他不扶她還笑話她的事情而賭氣。

    秦瑾瑜砸了一下似乎還不過癮,一臉嚴肅地又掄起了手臂。

    眼看致命的一擊又要來臨,蘇珩唰一下閃的遠遠的,高喊了一聲:“秦瑾瑜”

    “你躲什麼”秦瑾瑜噠噠噠地跑過來,一把抱住她的手臂。

    若是換做往常,秦瑾瑜對他有如此親密的動作,高冷的蘇珩估計會在心裏偷笑,而如今......

    看着那即將砸到自己頭頂的草帽,他只想抱頭躲閃。

    “別躲”秦瑾瑜悄悄地開口,一副老母親教育不省心兒子的苦口婆心模樣:“我剛剛仔細地看了一下,你頭上那隻狗的面色有些發青,獠牙也尖銳,應該是一隻殭屍狗,我幫你處理掉它,你別怕啊。”

    蘇珩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秦瑾瑜之前到底在魏清婉那兒借了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書籍來看啊

    秦瑾瑜一隻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他半天掙脫不開,眼看秦瑾瑜要捶自己,不由得有些憂慮。

    使勁把秦瑾瑜給甩開吧,他捨不得,萬一把秦瑾瑜甩到地上摔了怎麼辦

    可若是原地不動讓秦瑾瑜捶自己,他又不是很甘心。

    畢竟秦瑾瑜之前捶他那一下實在是太重了,再被秦瑾瑜捶一下蘇珩覺得自己能當場去世。

    思考的這短短几秒,蘇珩已經失去了躲閃的先機,此時秦瑾瑜手裏的草帽已經輪到他頭頂,再躲閃已經來不及,蘇珩心一橫閉上了眼,心道罷了罷了,好男不和女鬥,就暫且忍耐她這一回吧。

    反正秦瑾瑜下手再重也捶不死他。

    等秦瑾瑜清醒過來再找她算賬。

    但蘇珩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找秦瑾瑜算賬的念頭纔剛剛浮現在腦海裏,具體步驟還沒來得及想,眼前突然浮現出一片五顏六色的光點。

    紅的白的青的,周圍還縈繞着一片黑沉沉的霧。

    他眨眼眨眼再眨眼,一時間忘卻了秦瑾瑜的存在,忘卻了自己身在何方,忘卻了自己來這做什麼,甚至自己是誰。

    眼前只有那片噼裏啪啦四處晃動的光影。

    黑色的霧氣一點點的將光電吞噬覆蓋,如簾幕一般漸漸的在他眼前合攏。

    四周的一切,在這一刻好像都安靜下來了。

    此時的蘇珩,腦袋裏很空很空,彷彿落入了虛無之地的一片光影,什麼都沒有。

    然後,他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那邊的秦瑾瑜尖叫一聲:“蘇珩你怎麼昏了”

    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像剛纔那個下狠手的不是她。

    蘇珩的身體還是不錯的,所以他並沒有昏過去很久。

    一刻鐘過去,他逐漸清醒,之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被捶的腦袋。

    還是有些疼。

    而秦瑾瑜此刻正在他不遠處的地方坐着,身邊圍繞着幾個和尚。

    兩個年輕氣壯的站在秦瑾瑜的兩側,一臉警惕地盯着秦瑾瑜,而之前的那個主持摸着鬍子,滿臉愁容。

    秦瑾瑜被兩個人圍着,不鬧騰也不慌張,她雙手托腮,認真地盯着桌子後面的牆壁看,神情無比認真,時不時還發出一聲驚歎。

    此時還沒人注意到一旁的蘇珩醒了,其中一個略微年輕一些的小和尚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僅僅比秦瑾瑜和蘇珩大一些,正是年少而好奇的年紀,雖然警惕,卻還是忍不住問了秦瑾瑜一句:“看什麼呢”

    “你看不到嗎”秦瑾瑜詫異地看那小和尚一眼,指着牆壁說道:“那兒有好多小人在跳舞,衣服五顏六色的,可好看了。”

    小和尚瞪大了眼睛盯着牆壁看了半天,快把牆壁看穿了也沒看到所謂五顏六色的小人。

    “別理她”另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和尚要成熟一些,他瞪一眼那小和尚:“哪來的什麼五顏六色小人,都是幻覺罷了。”

    “你也看不到嗎”秦瑾瑜撇了撇嘴,對他嘆了口氣:“這麼有意思的小人都看不到,你們的生活好無趣啊。”

    小和尚面上難掩好奇之色,二十多歲的那位翻了個白眼,不說話。

    “住持,這是......”蘇珩看到這陣勢,心裏頓時一驚,心想秦瑾瑜該不會是趁着他昏迷的時候把寺廟給砸了吧

    不然就憑着秦瑾瑜是他帶來的人這一層身份,對方就算不對秦瑾瑜客客氣氣,至少也不會爲難她,如今這是怎麼回事

    住持咳嗽了一聲,老臉上浮現出些許尷尬:“這位秦姑娘......中毒了。”

    蘇珩驚詫地瞄了一眼秦瑾瑜。

    真中毒了

    “此地並無外人,”蘇珩面露不解:“她怎會中毒”

    更何況這也不是在風雲詭譎的皇城,也沒有人有害秦瑾瑜的理由。

    住持面上的尷尬之色又深了一層:“秦姑娘是喫菌中的毒。”

    蘇珩滿頭問號。

    他年幼離開母國,回來的日子也不長,光顧着參與各方爭鬥了,還真的從未聽說過這在羽國京城一代如此流行的菌菜還能讓人喫中毒。

    那十五六歲的小和尚倒是十分嘴快:“施主歸國時間短,怕是不知,這菌菜由於鮮美,在京城一代十分流行,只不過這做法也有些講究,若是加熱不到位或是手法不精,喫的人便有可能中毒出現幻覺,每年都有許多中毒的人。”

    另一個年輕的和尚又翻了一個白眼:“分明是你選錯了菌種”

    “那能怪我嗎,菌類不都長的差不多......”小和尚小小聲地嘀咕。

    蘇珩的頭頂幾乎都要冒煙了。

    他覺得這種菜味道一般,所以一直喫的不多,這次看秦瑾瑜喜歡喫也特意讓着她不曾多喫,至於秦瑾瑜......

    吃了那麼多,又正巧遇到有毒的菌,真是可憐的孩子。

    “這毒可有法子解開”蘇珩瞬間慌了,之前想要找秦瑾瑜算賬的念頭也都跑到了腦後。

    想的都是秦瑾瑜有沒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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