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進來不行嗎?”凌君澤似乎恢復能力強大,這才過了幾日便從巨大的打擊中緩過神來恢復了從前的狀態,甚至比以前更有鬥志了。
“行,但是別攔着我。”雖說凌君澤幫過她,秦瑾瑜總是覺得這人怪怪的,亦正亦邪,每次看見他心裏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真是沒意思,”凌君澤抱着雙臂開口:“還是魏清婉更可愛些。”
“說的好像你從前搭理過魏清婉似的,”秦瑾瑜不以爲然:“魏清婉至今還以爲她是單相思呢。”
“以後就不是了。”凌君澤如此回答。
秦瑾瑜無語地扯了扯嘴角:“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私底下去處理,攔着我也沒用,能決定魏清婉婚事的人只有陛下。”
真是醉了,關於這種誰喜歡誰的事情就不用找她了吧?她又不是月老,能決定別人的姻緣。
她要真有這本事,第一件做的事肯定是用紅線把自己和蘇珩綁的死死的。
凌君澤卻忽然走近了幾步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想不想知道蘇瑤的劍法達到什麼等級了?”
嗯???
秦瑾瑜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若是別人這麼問,她肯定巴不得別人立馬把答案說出來,但是眼前這個人是凌君澤,情況便不一樣了。
“我正在研究這個事情,應該很快就能研究出來了。”秦瑾瑜如此回答。
並非真不好奇,只是不想欠人情罷了。
尤其是凌君澤這種人的人情,若是以後凌君澤提出的是讓秦瑾瑜幫忙給他和魏清婉牽個線這種要求倒也罷了,萬一是別的讓秦瑾瑜萬分爲難的要求課怎麼辦?
“不想知道就算了,”凌君澤大搖大擺地走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你以後或許會想知道的。”
因爲是在宮裏的緣故,兩人交談全程聲音都極小,即便是給秦瑾瑜帶路的那位聽的也不大清楚,此刻他催促秦瑾瑜:“郡主,陛下應該馬上就要召見您了,還請您快一點。”
“知道了。”秦瑾瑜環顧了一圈四周,確定自己不會再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之後,開始低頭醞釀情緒。
秦瑾瑜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易容的時候爲什麼要把自己畫的那麼醜,導致以後都只能以這個形象進宮,都說美人垂淚我見猶憐,就如今她這個形象,哭起來別人不心裏難受地打她都算不錯了。
秦瑾瑜暗戳戳地想,她當初殺蘇櫟侍衛的時候,還來不及易容,別人看到的是她原來的樣貌,按理來說她可以因爲這個事找藉口說那日殺人的人和康王獨女並非同一人,可要命的是蘇寒那一日當着羽皇的面說自己是他女兒,如此一來這個藉口便不成立了。
秦瑾瑜腦子裏亂糟糟的,心裏也七上八下的,唯恐羽皇突然發神經把自己給砍了。
經過一番情緒的醞釀,如今的秦瑾瑜看起來就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可憐小姑娘,一臉委屈又擔憂的模樣,雖然那張臉看着醜了些,卻還是讓人一看便心生憐憫。
帶路的那位康王府下人無意間瞥到秦瑾瑜的表情,不由得在心裏讚歎這姑娘演技絕對一流,也不知道康王殿下是從哪兒找到的這樣的人才。
秦瑾瑜情緒醞釀成功,此時她已經走到羽皇所在的地方的門外,宮人見她來進去通報了一聲,現在只等着羽皇的傳喚了。
出於八卦,秦瑾瑜悄咪咪地往前挪動了一丁點兒的距離,準備偷聽。
身子剛剛移動了半寸不到的距離,從裏面走出了一個端着水盆的宮女,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對方的行動過於的匆忙,幾乎都要跑起來了,似乎要趕着去完成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
出於不想被別人不小心濺一身水的心理,秦瑾瑜飛快地往旁邊移動了幾步。
端着水的宮女卻好像沒有長眼睛一般,“哎呀,”一聲驚呼之後身子便朝着秦瑾瑜這邊倒了過來,水盆子裏的水也隨着她的大幅度動作而全都潑灑出來。
秦瑾瑜:“......”
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以她的身手及時地躲開一盆水並不是難事,然而若是她這麼做,便是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只怕羽皇會更加的懷疑是她殺了二皇子蘇蒙。
摔倒潑水的那位宮女明顯不是羽皇身邊的精英人才,演技十分浮誇,差點兒就沒在臉上寫上“我是故意要潑你一身水”幾個大字。
秦瑾瑜也果然被潑了一身的水。
尤其是她的臉,頭髮也全都溼透了。
那盆水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的物質,被如此一潑,略有些奇怪且刺鼻的味道頓時縈繞在秦瑾瑜身邊,頭髮呀耷拉下來幾根,粘在面頰兩側,還有許多水從頭髮上滴滴答答的往衣服上滴水,這時候的秦瑾瑜整個人活像是從水裏被人撈出來的。
也真的是難爲了那位看着並不高的宮女,要端着如此沉重的一盆水到處跑,在見到她之後特意地從她頭上倒下,把她變成一個溼漉漉的落湯雞。
“郡主!”那人誇張地尖叫一聲,以此來表達自己的驚詫:“奴婢衝撞了郡主,實在是該死!”
宮女如此說着,手上也一刻都不停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早已藏好在袖子裏的帕子,唰唰幾下上手對着秦瑾瑜的臉就是一頓猛擦。
差點兒沒把秦瑾瑜的臉給揉爛。
如此“熱情”的款待讓秦瑾瑜覺得她不是在賠禮也不是在彌補錯誤,而是在對她行兇。
爲了隱藏實力的憋屈秦瑾瑜這回依舊沒有躲,卻更不願意讓人在她的臉上來回的摩擦,哪怕對方拿的是最柔軟的帕子也不行!!!
秦瑾瑜之前醞釀好的悲傷難過委屈的情緒全被破壞,她一把抓住宮女的手,神色微冷:“這位姐姐是在做什麼?水都撒了還不趕快收拾?”
或許是秦瑾瑜氣勢外露眼神凌厲看着有些嚇人,那宮女支支吾吾不敢看秦瑾瑜,場面正有些尷尬,裏面走出來一個太監,他摸着自己並沒有鬍子的下巴,表情莫測:“郡主,陛下召您進去,您可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秦瑾瑜臉色一僵:“可否容我換一身衣裳?如今我這一身狼狽,若是面聖,豈不是冒犯天顏?”
“郡主這是說的什麼話,”那老太監瞬間拉下臉來:“莫不是真的想讓陛下等着您不成?”
秦瑾瑜咬咬牙,忍着想要一巴掌拍飛這太監的念頭,擠出些許委屈的表情來,低聲應道:“是。”
裏面蘇寒也在催:“我兒,還不快些進來?”
秦瑾瑜的腦袋氣的直冒煙。
今天真的是不太美好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