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走進佈置好之後的牢房,等看守的人走了之後,捂着臉慢慢地蹲了下來。

    經過這一趟羽國之旅,她覺得自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在魏國的時候,只有她剛入宮的那兩年不太平,後來的日子一直都比較安穩。

    舒心的日子過久了,秦瑾瑜便也真的以爲自己是個萌萌噠的小可愛,每一天脾氣都很好,只要別人不往死裏整她,她一般也不計較。

    到了羽國之後,環境驟然轉變,想要在這裏活下去,不僅要有能力,更要有膽識和一顆敢賭的心。

    在這之前,秦瑾瑜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做出這麼多事。

    秦瑾瑜的性子算不上剛烈,卻也不願在獄中受此折辱,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豁出性命賭一把。

    索性她運氣還算不錯,這一把的確是賭對了,不僅免去了上刑之苦和性命之憂,更是在己所能及的情況下改善了自己的狀態。

    秦瑾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經過這幫天的折騰,她脖子上的血跡已經乾枯,變成一條細長的血線。

    秦瑾瑜長嘆一口氣,往旁邊的桌案上隨意地摸了一把,隨後將摸到的藥瓶緊緊地拽在手中,起身坐到了一邊的牀上去。

    經過她的一番威脅,萬昌宇派人給她專門尋了一間牢房,又經過了簡短快速的一些改裝,直到講這牢房佈置到了最舒適的程度,才讓她進來呆着。

    牢房裏的東西自然比不上皇宮王府,都是些最普通的擺設,雖然舊了些,好歹都是乾淨的,秦瑾瑜大概地檢查了一遍之後,覺得還算滿意。

    在別人佈置牢房的期間,萬昌宇還走過來陰陽怪氣地問她:“郡主千金之軀怎能受損,如今受此重傷,不如讓臣向宮裏面遞個牌子,請太醫過來給您診治一二。若是耽誤了病情,臣不好向陛下交代。”

    秦瑾瑜面容冷然,乍一看竟與蘇珩平日裏的模樣有幾分相像:“區區小傷不足掛齒,不敢勞煩萬侍郎。”

    她還沒有傻到不會審時度勢的地步,按照目前這個情況,即便是牌子遞到了宮內,太醫也不會蹚這一趟渾水,去治一個入了刑部且隨時可能被處置的郡主。

    更何況萬昌宇本來也不回真的去幫她請太醫,不偷偷摸摸地整死她就不錯了,這些話不過是說說而已。

    萬昌宇聞言,果然也沒堅持,朝着旁邊喊了一聲:“阿虎,沒看到郡主受傷了嗎?還不趕緊拿藥過來?”

    刑部折磨過的人太多,有時候爲了不讓人死的太快,同時也是爲了明目張膽的貪污銀子,用朝廷審批的銀子買了各種傷藥備着。

    阿虎額頭上冷汗還在,看向她的眼神當中恨意不減。

    雖然憎惡,阿虎還是按照萬昌宇的要求拿來了傷藥,端來了水供秦瑾瑜處理傷口。

    秦瑾瑜對於這一切,都只是冷眼觀看,並不多言。

    萬氏和蘇寒以及蘇珩之間的仇恨頗深,即便是一時間被她所震懾,也不可能直接地轉了性子真心待她好。

    而萬昌宇又故意只派阿虎做這些事情,這其中的心思,實在是不純。

    秦瑾瑜盯着手中的藥看了許久,打開聞了聞,隨後默默地放了回去。

    她往裏面坐了一些,手撐着被褥慢慢地躺了下去。

    秦瑾瑜的手在牀上摸索了一會兒,慢慢地按住了其中的一角,往外一拔。

    她的手上,赫然躺着一根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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