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抽回自己的裙襬,淡淡地說道:“我去找人。”

    之前凌君澤救過她,還說幾年後會有需要她幫助的地方,當時的秦瑾瑜不想欠人情,迫於無奈只能答應。

    答應是答應了,回想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後悔。

    今日無意間撞見了這樣的事件,秦瑾瑜雖然有些疑惑凌君澤和蘇瑤打鬥起來爲何如此激烈,看着像是有血海深仇一般,卻還是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一來可以重傷蘇瑤,二來可以還了凌君澤的人情,以免日後凌君澤提出什麼令她爲難的要求。

    轉過身去,蹲了下來。

    靈氣從她擡起的手中浮現,向着凌君澤的方向涌去。

    淺金色的光澤如雨一般散落在凌君澤的周身,凌君澤身上的傷口沒有好轉,氣息卻漸漸的平穩了一些。

    秦瑾瑜正要起身,凌君澤卻不讓她走:“我一人在此,並不安全。”

    秦瑾瑜皺眉看了他一會兒,嘗試着拉了凌君澤一把,低聲詢問道:“能起來嗎?”

    凌君澤此刻渾身都如火燒一般,疼痛難忍,秦瑾瑜拉他的那一下雖然算不得重,仍然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兒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凌君澤傷勢極重,躺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被秦瑾瑜這一拉更是痛苦萬分,秦瑾瑜便只好換了個方法去扶他,同時調整了一下攙扶的力道,奈何凌君澤比秦瑾瑜要高許多,看着不胖人倒是挺重,秦瑾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人給扶起來。

    此時的秦瑾瑜已是氣喘吁吁,額頭汗珠密佈,像是做了重活一般。

    秦瑾瑜與普通女子相比算是比較高的,然而她再高也不過十三歲的年齡,就這樣扶着一個傷勢過重的傷者。每走一步都覺得萬分喫力,她忍不住問道:“你的手下不在此處?怎麼今日如此狼狽。”

    凌君澤拿袖子抹去嘴角新溢出的一抹鮮血,頹然地說:“本是有幾個手下分佈在宮中,奈何今日全部被蘇瑤所殺,我一人敵不過她。”

    凌君澤其實還算堅毅,只是這次被傷到了命脈,渾身上下又都是傷口,火焰灼燒一般的痛苦感讓他走不動路,秦瑾瑜見他多次停下且神情痛苦,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那你姐姐呢?”

    凌君澤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你......怎麼知道我有姐姐?”

    “哦,”秦瑾瑜回答道:“是魏清婉說的。”

    魏清婉成天凌君澤長凌君澤短的,秦瑾瑜這些年耳朵都要磨得起繭子了。

    別說是凌君澤的姐姐,只要是落幽谷沒有特意隱瞞的消息,秦瑾瑜都一清二楚。

    幾年前凌君澤匆匆從魏國離開,魏清婉找不到凌君澤的蹤跡,便變着法子打聽各種與凌君澤有關的消息。

    她不僅喜歡打聽,還喜歡跟別人講,奈何這麼多年來願意聽魏清婉叨叨這些的也就只有宗政靈芸和秦瑾瑜,魏清婉的聽衆不多,便和她倆反反覆覆地講,秦瑾瑜聽得多了,幾乎能記下整個凌家家譜。

    凌君澤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秦瑾瑜瞥了一眼,發覺他這笑容不似往日刻意,多了真誠和歡喜的意味。

    凌君澤似乎忘了自己重傷在身,說話的聲音都正經了起來,多了幾分真心:“她經常提起我?“

    “你說呢?”秦瑾瑜想起魏清婉將起凌君澤時托腮望着窗外的表情,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輕輕地笑了笑。

    “這麼多年來,落幽谷的事物都由我姐來掌管,她要在谷內坐鎮,自然是不能出來尋我。”凌君澤想要多問問有關魏清婉的事情,奈何他當初在魏國的時候並不怎麼搭理魏清婉,兩人來往其實也不算太多,加之秦瑾瑜對他有所防備,貿然問起總是有些不妥,想了半天便又轉回了原先的話題。

    秦瑾瑜扶了凌君澤一陣,累得有些走不動路,恰巧此時遠處有宮人路過,於是她毫不客氣地一招手,扶着凌君澤轉眼就變成了宮人的活。

    若是蘇珩重傷,即使是再重她也願意一直扶着,至於其它男人,還是算了吧。

    意思到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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