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寒順着人流出來,萬建和以及萬昌宇等人已經不見了。

    他們原先所在的雅間在二樓,秦瑾瑜被帶去的房間在一樓,也正是尋常客人所在的那一層。經過這一場大火,平日裏以禮儀爲重的達官顯貴們全都丟失了儀態,神情慌亂不堪,也不顧上什麼身份不身份的了,卯足了勁往外衝。

    今日萬氏在此設宴,趕走了醉仙樓中不少平民客人,因此酒樓之內的人並不多,蘇寒環顧四周,卻未看到任何之前之前來參加宴席的官員。

    周圍的人羣黑壓壓的一片,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們看似慌亂動作卻整齊劃一,在一片混亂時間不動聲色地將蘇寒往這個方向擠,其他的出口都空空蕩蕩,唯有此處擁擠不堪。

    蘇寒察覺出不對,卻也並未生長,就連面上的神情也未曾變化一分一毫,默不作聲地移動了一下步子,順着最近的通道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醉仙樓。

    此處道路較爲偏僻,即便是從前常來醉仙樓的蘇寒也覺得陌生,正四處打量間,身後忽然席捲而來一陣極速的風,他雖然不精通於武藝,基本的身手還是有的,下意識地便往旁邊一避,令身後朝着他撲來的人撲了個空,硬生生地砸到了地上。

    身後的人“哎喲哎喲”叫喚兩聲,雖然摔得不輕卻也不敢在地上過多地停留,擡頭看了一眼蘇寒略顯防備的神情之後便麻溜地爬了起來,端端正正地對蘇寒行了個大禮:“草民拜見康王殿下!”

    蘇寒冷眼瞧着眼前的人,聲音冷硬:“本王從未見過你,你如何知道本王?又爲何來此?”

    康王殿下的性子是一貫的好,對誰都露出寬和的笑意,性子也灑脫,雖說平日裏行徑荒誕,大體在衆人心中的形象還是可以的,如今忽然這般疾言厲色,倒令眼前的人有些驚慌:“殿下恕罪,草民乃是赴京趕考的考生,一直仰慕殿下,今日聽聞殿下在此,便跟了過來。本是想一睹殿下風采,誰知竟遇此大火,還冒犯了殿下,實在是罪該萬死。”

    來人面上衣上都有被煙燻過的痕跡,此時還隱隱有些咳嗽,顯然是方纔被嗆的不輕,頭髮也有些許的凌亂,看上去比蘇寒還要狼狽許多。

    蘇寒皺起了眉頭。

    羽皇雖然暴虐,卻也並非沒有做過一點有利於臣民的事情,自從多年前六皇子被燒死在皇宮,羽皇便下令大肆整改全國在遇到火災時的救火設施。醉仙樓作爲京中的頂級食府,在這一方面更是完善,今日卻起了如此大火,再加之奇怪的人流和眼前的出現的人,即便是再心大的人也不會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巧合。

    眼前的人行禮姿勢端正,眼神清澈,穿着一身讀書人的藍衫,看上去斯斯文文,頗有清正之風,像極了朝中某些頑固且執拗的老臣,與剛纔那般鬼鬼祟祟跟在人身後還往前撲的猥瑣之徒差距大到根本不像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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