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你要的東西,”宮門外某一處隱祕的地方,魏蒹葭從懷中掏出一卷錦帛,緩慢地將其展開,輕聲說道:“看清楚了嗎?”

    對面的人伸手來取,魏蒹葭握着錦帛的手卻是猛的往回一縮:“合作最重要的就是誠意,我已經展現出了我的誠意,不知道閣下的誠意在何處呢?”

    對面的人低頭笑了笑,聲音溫和如清風:“自然少不了王后您的好處,我只是好奇你願意與我合作的原因,魏國畢竟是你的母國,出賣母國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難道良心就不會痛嗎?”

    “真是可笑,”魏蒹葭嗤笑:“想不到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跟我談論良心,你欺騙你弟弟的時候怎麼就不談論良心了?”

    “這天底下的人啊,”魏蒹葭望向窗外,目光由冷淡轉爲不屑:“但凡是想要成功的人,又有幾個是有良心的呢?這齷齪事兒做的多了,也就習慣了,良心磨滅了,哪兒還談得上什麼痛不痛?”

    “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對面的人眉眼如畫,似天邊明月,說起話來更是慢條斯理:“我已然無所牽掛,自然也不在乎自己生前死後的境遇,倒是你——真的就不在乎嗎?”

    “拿來唬人的玩意兒罷了,”魏蒹葭上下打量着對面的男人,冷冷地說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另外一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生死禍福自有天定,若是有人死了傷了,也跟他做過的事情沒有半分關係,不過是他命不好罷了。成王敗寇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一旦我成功返回西域奪得權位,便再無人敢我說半個不是,說不定千年之後還能贏得美名。”

    “聽聞當初王后初到西域的時候,西域的老王以及新即位的君王便接連駕崩,讓你不得不在短短三年內換了三位夫君,原先嫁的是爺爺,最後卻成了孫子的新娘。你這番長篇論調,不過就是記恨魏國陛下,害你在西域受盡了屈辱。”

    夫死之後女子改嫁本不是什麼奇事,父母一般在嫁女兒之前多多少少也會詢問一下女兒的意見,奈何西域那邊有繼婚的制度,魏蒹葭先後被迫嫁給三代西域君王,心中難免怨恨。

    中原向來注重倫理,魏蒹葭不能忍受“父親死後兒子娶後母”的習俗,當初魏蒹葭在第一任丈夫死後便送信回國,本想就此返朝再尋良人,誰知魏國竟讓她尊重當地風俗。她手中無權無勢,便只能忍氣吞聲,直到近期西域臣子發動政變殺了她的丈夫,她才得以回國。

    “今日你叫我來,莫不是就是爲了羞辱我?”魏蒹葭變了臉色,手中的錦帛越握越緊:“我告訴你,若你敢戲耍我,我便立即將你的所作所爲上報給陛下,你大可以看看你還能不能順利走出魏國!你若失蹤,你弟弟爲了保你必定舉傾國之力和魏國對峙,貿然開戰只會損傷兩國元氣,讓其他國家趁虛而入,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吧?”

    “剛剛那圖我已經背下來了,”男子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你不必緊張,我既然答應了你,便一定會幫你,只不過——”

    不過是轉瞬之間,他已經出現在了門口,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魏蒹葭一眼:“在此之前,你要看看你能不能應付的了你那個堂妹。”

    待魏蒹葭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完全沒了蹤影,唯有桌子上的茶水還冒着熱氣,好像剛纔的談話都只是幻覺。

    她張望間,外面有腳步聲臨近,很快便有一羣侍衛將此處團團圍住,爲首的人還在問她:“臣奉陛下之命前來追拿盜賊,不知王后可有見到那賊人?”

    同一時間的皇宮內,德妃正緊緊盯着秦瑾瑜,指着從秦瑾瑜宮裏搜出來的錦帛厲聲呵斥道:“真是有本事啊,小小年紀竟然學會偷盜了,一身的功夫全都用在歪門邪道上,這是打算爲了羽國的那個質子賣國還是準備爲哪個親近之人謀前程?”

    之前秦瑾琮聽到消息的確就立馬趕回來了,可惜看到的卻是宮中另一批不屬於他管轄的侍衛在搜查秦瑾瑜宮殿的場景,德妃就站在一邊冷冷地看着,而秦瑾瑜作爲可疑之人自然是被人從上書房給拉了回來。

    宮中出了這樣的大事,便是夫子也不敢再留人,只是憂心匆匆地看着秦瑾瑜被拉走而嘆息。

    不巧的是賢妃這個時候正在另一邊處理宮女落井的事情,太子被陛下派出皇城辦事,而前來搜查的侍衛當中有好幾個都是朱家的子弟,也是德妃的兄弟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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