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道理......”

    秦瑾瑜還未說完,副將立即出聲打斷:“這丫頭詭計多端,您可別因此耽誤了正事!”

    副將還想催促一下,秦瑾瑜已經擡起了手,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劈向他握着劍柄的手腕。

    那股陣痛感從手腕一直延伸,不過是短短一瞬,副將便覺得整條手臂痠痛不已,宛如被巨石砸中一般。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秦瑾瑜已經飛快地側過身子奪過了他手中的劍,飛快地往下一劈!

    雖說這攻擊來的突然了些,手臂上的痛楚也未曾消除,副將本人畢竟也是上過戰場的,這麼多年來也有不少實戰的經驗,很快就反應過來,側身一閃再一跳,翻身便下了馬,硬生生地躲過了這一劍。

    秦瑾瑜自然也知道想要命中敵人沒有那麼容易,此時她的力氣並未完全恢復,但爲了擺脫困境,也只能硬撐着跟副將過招。

    她也跟着副將翻身下馬,期間往之前藏了弓箭手的地方瞄了一眼,因爲主要注意力在副將身上再加上只是匆匆一瞥,只來得及看到有身着華服的女子走到了那個地方,並且彎下了腰去。

    後面的秦瑾瑜已經來不及再看,安然落地的副將趁着秦瑾瑜下馬的功夫,轉身從身後人的身上飛快地抽出一把劍,準備以此應付秦瑾瑜。

    秦瑾瑜下馬站穩。

    此時士兵們都已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但誰也不敢上前,畢竟秦瑾瑜和副將打得難捨難分,兩人打鬥的動作都成了虛影,極難看清,若是輕易動手,不一定能解決的了秦瑾瑜,說不定還會誤傷他們的副將。

    秦瑾瑜雖然還有些虛弱,看上去卻是沒事的模樣,眼神冷厲動作利落,次次出手都極狠,沒留任何餘地,每次都對着副將的各處要害處砍,幾乎不給對方反應時間。

    副將一直以防秦瑾瑜爲主,能攻擊秦瑾瑜的時候很少。

    以他的能力,要對付秦瑾瑜本不該如此困難,因爲但凡是武功高一些的人都能及時地預判對方攻擊並且提前避開,一旦避開攻擊就可以避免自己受到傷害,但同時也給了對方留出了休息或是應對的時間。

    秦瑾瑜倒也不是不躲,只是她躲的要比別人慢一些,直到攻擊快要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飛速地避開,她身上又沒有穿和士兵們一樣的盔甲,不一會兒衣服上便有十多處破損,淺色的袖子上處處腥紅,像是濺上了紅色的燃料。

    隨着朱將軍的休息,副將這幾年也一直在京城,這種根本不要命就是要跟敵人死磕到底的場面他已經許久不曾見到了,及時躲避是人的本能,爲了攻擊敵人而選擇忍到最後一刻再躲閃的人並不常見。

    太子看了看,忽然往這邊走來。

    太子這邊的人也都紛紛跟上他的步伐,包括魏清宸和副將這邊的士兵都極爲地緊張,隨時隨地做好了要動手的準備。

    太子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來。

    他後面的人也紛紛跟着停下,所有人都呈現出極度緊張的狀態,這邊秦瑾瑜和副將的打鬥還未結束,那邊太子又帶人站在了離他們很近的地方,看來這一番爭鬥是在所難免。

    就在氣氛緊繃到了極致的時候,太子忽然一擡手。

    貴族一貫的穿着就是寬袍大袖,太子身爲儲君自然也不例外,他這一擡手,竟是直接從袖子中抽出了一個小型的弓弩!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魏清宸下意識便覺得自己受害在即,本能地擡手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誰知刷刷幾聲過後,魏清宸本人完好無損。

    在太子擡手的那一刻,秦瑾瑜就注意到了弓弩所對準的方向其實是自己這邊。

    箭頃刻間便到了跟前,若是常人根本躲閃不及,秦瑾瑜和副將都算是身手還不錯的,可此時兩人都在打鬥中,不一定就能及時反應過來並且躲開。

    這弓弩是精心設計過的,類型屬於連弩,一旦啓動便能接連射出十幾支箭,躲閃難度極高,副將正被秦瑾瑜一刀砍在胳膊上。

    見到太子啓動弓弩,副將不顧疼痛,硬是扯住秦瑾瑜的衣領將她往前面一拉,眼看是要用她當人肉盾牌擋住攻擊。

    秦瑾瑜也算是身經百戰,那有那麼容易就能被副將推出去,眼看副將伸手,她直接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副將即便再能忍也守不住這樣的痛楚,下意識地便鬆了手,而秦瑾瑜便趁着這個機會,把他往前一推!

    這些本就是極短一瞬間所發生的動作,就在副將被秦瑾瑜推出去後,副將也隨之變成了刺蝟。

    副將本已被秦瑾瑜傷到了要害處,又被砍中了手臂,又身重數箭,眼看已是奄奄一息。

    大部分的箭紮在了他身上,那剩下的箭呢?

    刺入了秦瑾瑜肩膀下心臟以上的部分。

    只差一步便被刺中了心口。

    秦瑾瑜剛纔和副將完全是扭打在一塊,而且兩人所站立的位置還在不斷的變化,若要動手,兩個肯定都會中招,即便是技術再好的人也幾乎不可能做到只射中福將而不射中秦瑾瑜。

    秦瑾瑜強撐了半天,原本就已經力竭,此時更是直接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她下意識便要去捂住因爲被射中而疼痛的地方,卻只摸到了一手的血。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虛影,之前就盤旋在自己腦海內的聲音再次出現,並且越來越大聲,類似於瓷器碎裂的聲音也再次響起,黑氣再次溢出指尖,而且似乎比上次更濃了些。

    黑氣很快便消失了,腦海內的聲音卻依舊盤旋不止,宛如魔咒。

    太子這一出手,不僅僅是魏清宸這邊的人,就連宮中的侍衛們也齊齊驚呆。

    魏清宸看到這一切,腦中嗡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立即翻身下馬奔了過來,拉住地上受傷的人:“你怎麼樣?”

    副將艱難地偏過頭去,似乎是想要說什麼,表情卻有些猙獰,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帶着滿腔的瞭然於怒氣閉上了雙眼。

    至於他生氣的原因,是魏清宸拉住的根本不是他,而是秦瑾瑜。

    而從頭到尾魏清宸根本都沒看他一眼。

    主將負傷,副將慘死,帶頭的四皇子又臨陣拋下他們逃跑,士兵們頓時都亂作一團。

    就在這個時候,原先太子安排弓箭手的地方忽然有箭羽飛射而出,不少士兵沒有防備,紛紛負傷,沒有負傷的那些也都亂了分寸,再一看那射箭的人,個個都面色慘白,更加慌亂。

    射箭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穿着嬪妃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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