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原以爲秦瑾瑜一直很興奮地和他聊天,沒想到秦瑾瑜往他嘴巴里塞了兩塊點心就默默地坐了回去,還往窗外看。

    秦瑾瑜一直都是活潑的性子,和他又太久沒見,按理來說應當有說不完的話纔對,出於好奇和擔憂,蘇珩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沒什麼,”秦瑾瑜往後一靠,坐的毫無形象:“就是覺得好累,明天想窩在被子裏睡懶覺,不想上朝了。”

    這樣一句話,這樣一個場景,勾起了蘇珩的回憶。

    很多*前,睡眼惺忪的小秦瑾瑜揉着眼睛走進上書房,委屈地抱着書地往他身邊一坐,拿書本半擋住臉,神祕地朝他招了招手,聲音中透露出沒睡醒的柔軟和迷糊:“蘇珩,我要困哦。”

    *紀同樣不大的蘇珩坐的端端正正,聽到這樣的話語,不得不把目光從書本轉移到她身上:“昨天睡晚了?”

    “**,”秦瑾瑜打了個哈欠,強撐着看向他:“我昨天溫習完功課就睡了,但還是好睏好睏。”

    秦瑾瑜說着說着,突然就倒了下去,半張臉貼在桌面上,聲音越來越弱:“我不想讀書,我想呆在屋子裏睡懶覺,一睡就是一輩子,再也不出來了。”

    再回到現實當中,秦瑾瑜雖然沒困,整個人看起來卻非常疲憊:“說起來,我這一生好像都沒怎麼睡過懶覺,等我有時間了我一定要睡到天荒地老!”

    蘇珩有些奇怪地問:“現在不行嗎?”

    “當然不行啊,”秦瑾瑜說起這個就心塞:“當初在江城的時候,我曾想,回到皇宮之後我要當一條鹹魚,每天喫喫睡睡玩玩,什麼操心的事情都交給我爹就行了。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有人看不得我好想讓我死,我爹又身體不好,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我有偷懶的心,也不敢真的有絲毫的怠慢。”

    蘇珩問她:“你心裏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

    “我什麼都不想,只想當個廢物。”秦瑾瑜今天有點喪,也可能是因爲在親近的人面前不必僞裝,所以說話也比較放得開:“以前魏清婉說過類似的話,被父皇和沈昭儀罵慘了,她也不改,依舊嚷嚷着這些話。別人都說她荒唐,其實我羨慕她,能將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我看着比她勇敢,其實有時候連自己的真實想法都不敢表達。”

    蘇珩看着她:“但你並不是一個廢物,你所做過的事情,別人一生也未必能做到,你的功績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未來還會被史**載。”

    “其實我並不在乎什麼史**載,”秦瑾瑜笑着擺手:“後人記得如何,不記得又能如何,百*之後終究不過是一抔黃土。我心底希望能當個無憂無慮只用享樂的人,然而現實不允許,我的良心也不允許,我心底的責任告訴我這世界上還有許多等着我去做的事情。”

    “蘇珩,”秦瑾瑜忽然認真起來:“你覺得未來會怎樣呢?”

    蘇珩被她問的有些茫然:“你指哪一方面?”

    “不知道,”秦瑾瑜輕聲回答:“我就是有一種預感,在未來,會發生一些悲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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