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都是在此刻寂靜下來,在衆人眼裏,這林北的膽子也太肥了。恐怕他並不知道這場拍賣會的主辦方是誰吧,否則他斷然不敢這麼狂。
原子玉等人皆是一臉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北,等回過神來,眼中都是劃過一抹輕蔑之色:這傢伙還是像以前一樣,凡事喜歡用拳頭解決,但是這拍賣場的主管是隨便能動得嗎這林北,未免太無腦了。
“匹夫之勇。”百里琛看着林北,眼中的鄙夷之色不言而喻。
後排座位上的徐曉葉暗自搖頭,這林北太魯莽了,拍賣會的主辦方是不會放過他的,對方只要稍稍運作一下,就足以讓他將牢底坐穿。
就在這時,拍賣會場的入口傳來亂糟糟的聲音,徐曉葉回過頭,只見一個個身着黑色西裝的大漢手持電棍衝了進來,在他們之中,簇擁着一位身着藍色低領禮服的高挑女子。她長相姣好,白璧無瑕的臉龐如同瓷娃娃一樣,卻又透着三分英氣,給人一種巾幗不讓鬚眉之感。
“那不是應家的千金嗎”
“那就是應家的千金真是漂亮啊,好比人中鳳”
“應家千金親自出場,看來這小子是要完了”
“那也是他活該,他以爲這裏是什麼地方,容得了他來撒野”
不少人都是議論紛紛,在幸災樂禍的同時,又是被那高挑女子的姿容所吸引。應家,也就是這場拍賣會的主辦方,是整個荊北省的巨頭
荊北應家。
整個荊北省,能與之扳手腕的家族,有。但要說能穩壓應家一頭的家族,絕對沒有
這就是應家的強大
在衆人仰視的目光中,那高挑女子帶着人一路走下來。
原子玉等人都是不說話,心中冷笑連連。得罪了應家,就算林北再能打,再牛逼,今天也要付出代價,而這代價,顯然會極其慘重。
百里琛嘴角微勾,勝券在握。
席夢語黛眉微皺,一言不發。
陳子瑤立在原地,目光絲毫不讓地看着那衆星捧月般的應家千金,在應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她也是感覺到了壓力,然而,這並不能動搖她要力保林北的決心。爲了保下林北,哪怕是跟應家撕破臉皮,她也在所不惜。
林北雙手背後,就看着那女子一直走到自己面前,看着她在距離自己約莫三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四目對視。
衆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等着看應家的雷霆怒火降臨。原子玉雖然不說話,但也是滿臉的期待,心“砰砰”直跳,今天,他終於要扳到林北了這真是革命性的一瞬間
韓彤玉手緊握,難掩心裏的緊張與激動。郝乾坤和賴胖子等人一臉的興奮,百里琛老神在在,神色淡然。
在全場的注視之中,只見那應家千金盈盈一笑,微微欠身一拜,就如同古代的大家閨秀一般。
“鸞兒,見過林先生。”
“見過林先生。”
“見過林先生。
耳畔似乎響起了迴響,久久不息。
幾乎是一瞬間,全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原子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訝,不,是驚恐
韓彤直接石化在當場,掩着小嘴的手指都要戳到鼻孔裏都不自知。
李寒等一干人太子黨人如遭電擊一樣,直接呆愣在當場,全身酥麻,那酸爽,不可言喻
百里琛哪裏還有之前的淡然,臉色劇變起來,變得五彩斑斕,好笑至極。
徐曉葉當即自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怎麼會認識應鸞兒”
情緒起伏最大的當屬地上癱坐的範青了,他本以爲自己的救星到了,卻不想見到的竟是這樣令人驚訝,不,是驚悚的一幕
他就猶如被扼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臉色難看至極,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如喪考妣。
席夢語似三月桃花般的臉蛋上浮現出濃濃的驚訝之色,荊北應家的名聲,她自然聽過,那是一個絲毫不弱於她席家的家族。林北,竟然認識這樣的存在
“這就是你的底
牌嗎”此刻,全場最開心的,非陳自瑤莫屬。她輕輕鬆了一口氣,嘴角浮現出一抹好看的笑意,俏臉微微紅了起來,自己似乎從未這麼替一個人着急過
說到此處,應鸞兒俏臉附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彷彿能刮下來一樣。
就算是應家的掌舵人,也就是自己的爺爺在對待林北的時候都十分尊敬,應寧子稱林北爲宗師,想要跟他結成莫逆之交,千方百計地討好他,給予他自己能給予的一切便利。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爲了換來林北的一份好感。
然而,像林北這樣尊貴的人物,今日竟然被應家的一個小小的主管當衆羞辱。幸好應鸞兒出現及時,否則,之前應家所付出的一切都爲付之東流不但如此,應家還有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一想到這裏,應鸞兒就止不住地惱怒。
“範青,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能耐了。”扭過頭,應鸞兒目光冰冷地看着地上的範青。她的目光似一柄柄利劍,似乎要將範青身上的皮肉都割下來。
範青打了一個激靈,他胸口的肋骨全部斷了去,動彈一下都劇痛無比,然而他還是強撐着對應鸞兒跪拜道:“大小姐,我知道錯了,我該死,我該死我要是知道是林先生,就算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造次啊饒命,饒命啊大小姐”
“哼,”冷哼一聲,應鸞兒毫不留情,“你回家族後,就帶着你妻子兒女,離開應家,應家之前對你的一切恩惠全部收回對了,別忘了對你的頂頭上司說一聲,他因爲你的連累,也被開除了。”
應鸞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將範青打入了冰窖,他一下子癱軟在地。
林北神色淡然,一步一步走向一號位,坐了下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看百里琛等人一眼,直接無視。
對於這樣的待遇,百里琛大怒,他忍不住對應鸞兒開口道:“應鸞兒,這傢伙何德何能,竟然能坐一號座你是不是搞錯了就算你跟他關係好,也不能以公謀私”
應鸞兒的眉頭深深地皺起,心頭涌出了火氣。這百里琛竟然給自己潑髒水,說自己是擅自給林北安排一號座的。
“百里琛,我告誡你,這裏,是應家,不是你的荊北軍區,要耍皮撒潑,就滾回你的軍區去”應鸞兒毫不客氣地呵斥百里琛道。
“你竟然這樣說我”百里琛怒吼道,他在部隊裏待了那麼久,也沒有受過這樣的謾罵。他本以爲憑自己的臉面,應鸞兒會掂量三分,卻沒想到她直接跟自己撕破臉皮。
百里琛因爲心裏激動,身體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並沒有什麼寓意,然而,在應家人眼裏,這就是一個危險的警告。
“唰”幾乎是第一時間,跟隨應鸞兒下來的那些黑衣保鏢直接掏出了手槍,齊齊對着百里琛。
“再上前一步,就地格殺”
全場震動。
百里琛一臉的難以置信,全身都在顫抖,鼻息之間不停地喘着粗氣,應家竟然爲了維護林北,要殺了他
而且,是當着整個會場所有人的面
這林北究竟是什麼身份
應家竟然爲他做到了這個份上
“好,我不動”生生地壓下心頭的怒火,百里琛語氣緩和了幾分,就算他再厲害,也扛不住槍啊就是一顆子彈都能要了他的命,更別說現在十多把槍一起對着他,足以將他打成篩子
“我只是不明白,能坐在一號桌位上的,無不是一方大佬,聲名赫赫,足以鎮守一方,像林北這樣的人,我不明白他有什麼資格能坐在一號座上。我需要一個解釋,我覺得在場的所有人也像我一樣,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即使應家力挺林北,百里琛依然不服,他需要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
應鸞兒雙眸中寒芒乍現,這百里琛當真不識好歹,她應家做事,何須向他解釋。他還把整個拍賣會的人都搬出來,就算如此,又有何用
就在應鸞兒剛欲開口反駁百里琛之時,只聽到兩道爽朗的笑聲傳來。
“琛少,百里琛。原本我以爲是什麼人中豪傑,卻沒想到竟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小輩。應家做事,何須向你解釋,又哪裏輪得到你來放屁”
無比猖狂的一句話,甚至比應鸞兒之前的話還要刺耳。幾乎是瞬間,百里琛剛壓制下去的怒火又是升起,他擡起頭,看向自內門走出來的兩人,待看清了二人的五官時,百里琛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二人,一個是趙啓成,另一個,是聶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