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警告梁妃之後,半個月悄無聲息地過去,龍柒柒一直沒見過寧王,也沒見過齊妃和梁妃,過了半月的休養生息的日子。

    臉上的傷已經好了,便連淡淡的印痕都消失,這得歸功於她對中醫頗有研究。

    紅橘偶爾會來跟她說說府中發生的事情。

    例如,管家穿錯了襪子,李大娘的夫君去逛了窯子,後院的騾子下了崽子等等瑣碎的事情。

    龍柒柒聽得津津有味,因爲,在這榮華閣裏,搭理她的人便只有紅橘了,其餘的都忙着去尋求出路,誰還想跟她混啊

    在這失寵的日子裏,有個人說說話就知足了。

    而今天紅橘喫早飯的時候神祕兮兮地說,京兆尹齊大人犯了事,被拿下了,聽聞說是因爲龍太傅的案子,他們曾經私相授受,而這個案子,還是攝政王親自督辦,寧王協辦呢。

    龍柒柒放下筷子,“齊妃知道嗎”

    “知道,如今正在書房裏求王爺呢。”紅橘說。

    龍柒柒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也什麼都沒說,繼續喫那些已經涼透了的糕點。

    廚房如今供應給她的餐點十分簡單,來來去去不是饅頭便是疙瘩湯,就着兩個小菜。

    喫罷,她把碗一推,淡淡地說了一句,“這府中,要出點事了。”

    紅橘收拾着碗筷,沒清楚她說什麼,回頭問了一句,“您說什麼”

    “沒什麼”龍柒柒親自生了爐子,外面冷了,看樣子要下雪,不能再到廊前去坐,只能是縮在這屋中取暖。

    果然翌日一早便下雪了,這雪一下便是一天,到夜裏紅橘推開門,嘆息道:“積雪都這麼厚了,還怎麼走道啊。”

    門一關,主僕三人人繼續取暖。

    到了半夜,這榮華閣忽然燈火通明起來。

    滿園樹枝積壓了一層厚厚的麪糰,十數盞羊角風燈在廊上掛了一排,映照得這榮華閣如白晝般光亮。

    院子裏站着十幾名僕婦丫鬟小廝,都用鄙夷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女人,其中包括那三個如。

    地上那一層積雪上,染了殷紅的血液,一個腹部隆起的女子被打了半死,全身上下,一縷衣裳都沒有,露出凍得發黑且全身傷痕的皮膚。

    她已經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了。

    只是還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漆黑的夜空,眼底充滿了不甘與憤恨。

    “王妃,”梁妃身穿緋色綢緞繡海棠緞裙,站在龍柒柒前面,仰起頭,頭上的白玉響鈴簪發出清脆的聲音,她看着深夜被拖出來睡眼惺忪,一身寢衣卻神色自若的龍柒柒,咄咄逼人地道:“妾身身邊的侍女巧菊晚上經過假山,無意中發現有人在假山後顛鸞倒鳳,細聽之下,竟是齊妃這個賤人,妾身當下帶人拿下,那姦夫,已經被當場打死,如今這賤人還餘一口氣,妾身便帶她過來,聽王妃發落。”

    她眸色淡淡地掃了地上那孕婦一眼,“這大晚上的,梁妃辛苦了,王爺呢怎不請王爺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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