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就醒了,其實因爲知道今天爬山,過於興奮,昨晚翻來覆去的,根本沒怎麼睡好覺。我一起,叔叔嬸嬸都被折騰醒了。

    叔叔倒也沒食言,喫完早飯後,就帶上爸爸和張茗禹,一行四人駕着飛行器奔陵山而去。

    嬸嬸開着美容院,今天就已經開張了,所以不能跟我們一起去。而張茗禹的哥哥張旭楊,因爲早已經成家,並沒有跟叔叔嬸嬸住一起。除了初一拜年之外,這幾天一直在忙着給嫂子那邊親戚拜年。

    從保定開着飛行器到陵山,十來分鐘就到了。從高空俯瞰陵山,真的好像一隻烏龜一樣,有頭有腿,最明顯的就是中間的烏龜殼子,也就是主山,不但最高大,而且也正是墓葬所在地,。

    陵山在太行山的支脈上,山其實並不高,最高峯估計只有一百來米。山上沒有太多植被。真像我爸說的,如果沒有後來移植的那些松柏,整座山就是一座禿山荒山。

    山石是青灰色的,沒有什麼誘人的色彩。最可笑就是烏龜殼子的一側,被開山切去了很大一塊,露出了烏龜的“內臟”。可以明顯的看到一層層的地質紋路。

    陵山漢墓雖然是60年代發掘的,但其實直到90年代改革開放了,人們纔有意識的建成了旅遊景點。中間這30年,沒人有保護漢墓古蹟的意識。中間開山取石了好多年,陵山都被拆去了一角。

    我們把飛行器停放在停機坪,叔叔去買票。

    爸爸跟我說,他們小時候,都是從後山上山,那邊懸崖峭壁多,雖然兇險,但爬着更有意思,而且那時候還沒有收票,隨便上。不像前山,地勢比較平緩。後來開發成景點後,又建了攀山臺階,雖然方便了,但也失去了登山的樂趣。

    取票、驗票、進山。

    這些年陵山景區一再改建,山門的規模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氣派。除了正經的漢墓景點之外,還有遊樂場、八卦宮、纜車等好多可玩的項目。大年初四,大家的年也拜的差不多了,好多人都是全家出動來玩,所以山底不說人山人海,也是絡繹不絕。

    我們一家沿着依山修建的臺階逐級攀登,一直爬到半山腰,爸爸和叔叔說累了,在旁邊的涼亭休息。

    我和張茗禹年輕力勝,一點也不覺得累。想着一會去尋找那個神祕山洞,心裏越發興奮。但是知道爸爸是持反對意見的,所以我除了把手電筒準備好,並沒有告訴別人,連張茗禹也沒說。

    我的本意是讓爸爸他們休息,我正好撇開他們自己登山,但爸爸不放心,讓我等他們一起走。

    可巧,休息的涼亭旁邊就是一個山洞,只是洞口被鐵柵欄鎖死了。洞口旁邊有個說明,說這個山洞叫“玄武洞”,就是當年“深挖洞、廣積糧”的年代挖掘的防空洞,現已廢棄。我站在洞口,望着裏邊幽深的巖洞,兩耳慣着無盡的寒風,一點也不覺得冷,只覺得新奇好玩。

    我看爸爸和叔叔正在指點着遠處的山頭,回憶着當年小時候爬山的風采,一晃幾十年過去,真的是物是人非。我看這一時半會也感慨不完,就說道:

    “爸爸、叔叔,你們老了啊,身體照比我們年輕人差遠了。你們在這多歇會,我先上去了,讓老二照顧你們。”

    “你別瞎跑,到時候找不到路了。”爸爸趕緊說。

    “怕啥啊,這山上有信號,到時候打手機聯繫不就行了。”我無所謂的說說,一邊說一邊往上爬。

    張茗禹原本要跟我一起上,讓我給推回去了,告訴他照顧好老人,我要自己玩。爸爸沒轍,只好在後邊使勁喊注意小心的話,我嗤之以鼻,心想,來都來了,我就是來探險的,小心能探險嗎

    沒人在後邊盯着,我撒歡似的沒一會就到了山頂。

    其實漢墓的位置並沒有到山頂呢,而是離山頂還有十幾米的高度。經過幾十年的建設,漢墓外邊已經修葺的很是整潔,兩側都是展示臺,一邊是介紹漢墓的發掘過程,一邊是介紹發掘出的重點文物。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徑直到了山頂。

    山頂修了一座好大規模的寺廟,老遠就能聞到香火的氣味,還有高音喇叭播放的梵音。寺廟整個都是金碧輝煌的,一層層的金磚碧瓦,我心想,建這個寺廟看來也是花了血本了。寺廟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基本進去的人都免不了要上一炷香,祈求來年有個好運道。

    我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求神不如求己,與其寄希望於那些虛無飄渺,還不如自己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來的踏實。

    我從寺廟後身直接朝後山走去。

    後山明顯要比我們來時的前山陡峭的多,處處都是懸崖峭壁,如刀劈斧削,氣象巍峨。但後山植被很少,如果爸爸說過的那棵老榆樹是真的,那目標應該很明顯。

    我站在一塊巨巖上往下望,遠處藍天白雲相映成景,腳下是一戶戶人家,跟諾米骨牌似的錯落有致,人們穿梭在村莊裏挨家拜年,此時在我眼中就像螞蟻一樣細小,給人一種我爲天地,人爲芻狗一樣的錯覺。

    我從山頂向下俯視,仔細尋找着爸爸口中的老榆樹,然而尋找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一棵樹的影子。我心中疑惑,難道不是這裏

    我所在的位置是烏龜殼子的正中山頂,左邊可以看到烏龜尾巴,右邊可以看到頭部,但是隻能看到其中一面,另一面需要站到頭部或尾部才能看到。

    我思量了一下,決定從龜尾找起。

    此時已是上午十點左右了。從我的位置看龜尾,大概也就五百米左右的距離,但看山跑死馬是有道理的,當我一路翻山越嶺爬到了龜尾所在的山頭,早已過去了大半個鐘頭。

    而且我爲了節省時間,沒有返回前山繞到龜尾,而是直接從後山走直線過去。這一路可是跌跌撞撞,好幾次落腳點沒有踩實,差點滑倒了。手臂還刮出了好幾道血印子,估計讓媽媽看到,肯定是一頓狠批了。

    好容易到了龜尾,繞着龜尾找了一大圈,別說老榆樹了,連棵手指粗細的樹都找不到,我大失所望,心想剛纔這頓摔打算是白捱了。

    沒辦法,我只好從山的尾巴又一路翻山越嶺爬到了山的頭部。這次我加着小心,雖然也是一路磕磕碰碰,倒沒有遇到大的險情。只是中間爸爸來了電話,問我在哪呢,我隨口應付說四處逛逛看看,一會就下山了。爸爸告訴中午不喫飯了,下午一點到山底停機坪集合,附近道邊有家驢肉火燒館做的不錯,我們在那喫。我忙不迭的趕緊答應,又恢復我的探險大計。

    此時我站在龜型山頭頂上,時間是十一點,我約莫着一點鐘到山腳時間上是來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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