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如他所言，並沒有給這個小鎮帶來太大的騷動。</p>
這天的早上快六點的時候，御影從浴室洗漱好出來就碰上了大將：</p>
“爺爺這麼早。”</p>
大將看到御影，便說道：</p>
“趁喫早餐之前，你陪我下盤棋吧。”</p>
御影欣然答應：</p>
“好啊，我當晨練。”</p>
御影走到大將的臥室，擺開棋盤，和他對弈起來。</p>
大將趁機說道：</p>
“你的媳婦是不是又熬夜了？”</p>
他雖然年事已高，但也不懵懂，來這裏之後，很多時候都會看到阿雪睡到中午纔起來，也經常聽阿柚說過她經常熬夜工作。</p>
御影點了頭：</p>
“嗯，像他們做網店的，很是辛苦，只是普通的更新圖片都要費很長時間。”</p>
大將語重心長地說：</p>
“我也明白現在網絡工作都是不容易的工作，而且我也不介意她熬夜到了早上才睡，不過她這樣的作息習慣對身體不那麼好。本身她身子就弱。這樣搞的情緒也會變得更加不好的。”</p>
猜到自己爺爺是意有所指的了，御影就笑着說：</p>
“爺爺，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p>
大將很是擔憂地說：</p>
“我也不是不喜歡你這個媳婦的，她人也是很好，這段時間我也看得出來她是讀過書，有學識的人，只是總感覺她這個脾氣似乎有點乖張，不像你雅美老媽那麼溫順嫺熟，也不如瑞美那般端莊沉穩，如果像我們家阿柚那麼天真活潑，簡簡單單的性格，還容易看透，我也沒那麼擔憂。閃舞網可你這個媳婦…平時看上去柔弱謙恭，確實對長輩很好，不過她有時候會因爲別人一兩句就鬧得很兇。之前在老家那邊就看到她當衆敢罵家裏的幾個嬸嬸嫂嫂，我倒是覺得他至情至性，很新鮮，挺不錯的。不過呢昨天我看着阿雪對那個來收快遞的小哥，好像叫小杉的吧，也沒什麼好臉色。而家人看到她卻表現得戰戰兢兢的樣子，可想而知，之前阿雪對人家肯定是很兇狠了。我在想她是不是自己不順心就裏外都罵？御影啊，你說，她會不會有什麼雙重人格？有給她看過心理科嗎？我就擔心像你那個繼母那樣有點歇斯底里，性格奇怪，害了老白的孫子就不好了。”</p>
御影大笑了起來：</p>
“哈哈，我以爲你想說什麼呢。與其想那麼多，不如直接聽聽她本人是怎麼說吧，要不要？”</p>
大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p>
＊＊＊</p>
御影來到阿雪的房間，阿雪一手拖着下巴，另一手滑動着鼠標，惺忪的雙眼還在盯着電腦看，腦子已經開始轟轟響了。</p>
看到她這模樣，御影背靠着旁邊的壁櫥，雙手交叉胸前，笑着問：</p>
“怎麼，還不累嗎？”</p>
阿雪有氣無力地回答：</p>
“累！很累。閃舞網不過也快完了，等我弄完這個就可以了。”</p>
御影繞個圈子：</p>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p>
“什麼事？”</p>
御影問：</p>
“之前怎麼沒聽你提過在學校門口爲了小白跟家長吵的事？”</p>
此刻阿雪整個人都困得不行，腦子不能轉，只能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什麼了：</p>
“本來就不是什麼事，只不過就是幾個喫飽飯撐着的女人口舌招繞，我都沒記在心上，自然沒提起。”</p>
“很少見你會有這麼…這麼…”御影欲言又止的樣子。</p>
“想說我這麼兇嗎？”阿雪隨口反問。</p>
御影笑了笑：</p>
“不…我只是想說很少見你會有說一不二的時候！”</p>
御影故意挑起之前的事：</p>
“也不是，只是之前你總會想很多，過年的時候你罵了嫂嫂嬸嬸們一通，過後也會顧慮很多，那時候你還跟我一起排練了幾次怎麼跟他們道歉的。而說到阿順哥的那回，你跟我說這說那，硬找我跟他賠個不是。怎麼這回卻…我是很好奇，總覺得你是雙重人格。”</p>
在房門外聽着的大將心裏有點慌：怎麼他還能直接說人家是雙重人格的啊？惹得他們倆關係緊張怎麼辦？</p>
阿雪想也沒想，直接回答：</p>
“這跟什麼雙重人格有什麼關係？我媽媽從小就教我們，就算自家家庭背景不招人喜歡，但是尊卑大小還是要懂的。嫂嫂嬸嬸他們是你的長輩，也是我的長輩，就算他們的話再難聽，我脾氣再差也是不能得罪長輩吧。我當時是衝昏了腦袋，氣上來了，沒忍住就罵了長輩，心裏自然不安，跟她們道歉，我是心甘情願。阿順哥是你的哥，也是你的朋友，我本來就不應該對人家管孩子的事多加言論，我那時確是多嘴了，所以想着給他道歉。但是之前遇到的那幾個家長，我們家跟他們又不沾親帶故，卻在學校這種公衆場合說人長短，還把小白扯了進去，我雖不是小白的親生母親，但是我早就認了這個兒子，難道遇到這種情況能不生氣嗎？不爲自己的兒子出頭，不罵他們一下，就真的對不起自己了！這種人根本不用對他們客氣。”</p>
御影繼續試問：</p>
“那，你有想過我們家可是鎮上受人尊敬的醫家門戶，就不怕失了我們的體面？”</p>
阿雪直截了當地說：</p>
“有想過，但是沒必要！”</p>
“爲什麼？”</p>
她漫不經心地回答：</p>
“首先，先錯的是他們，又不是我，我只是護着自己的兒子。其次，你們一家子都是行醫救傷，從爺爺那代都是清流的傲骨，外頭人幾句閒言雜語，根本算不了幾個事，但是傷害到自家人的事，如果我不吵他們一下，就更有可能失了咱家的體面了。”</p>
御影忍住笑意，故作不解地問：</p>
“原來這樣…那小杉呢？小杉也算是對你的工作是兢兢業業的哦，不過你會不會對他太苛刻了？”</p>
阿雪關了電腦，轉身對着御影，皺着眉頭解釋：</p>
“我跟小杉是純粹的利益合作關係，我出錢，他給我辦事。像他們這種做快遞的，一天對着那麼多不同的客戶，他一個快遞員，一天就收幾百個快件，我的貨到了他的手上，都不希望出半點差錯，如果我不兇點，他們是不把我放在心上的。稍不注意，他們內部的人把我的貨偷了，或者弄壞了，誰負責？當栽的還不是我？真出了問題，他們就能輕鬆處理，什麼按照物件等值十倍賠給我，但是網店上是有投訴和差評的，一個投訴，一個差評，就足以打沉了我多日的經營了，多少錢都賠償不得。他辛苦我自是知道的，所以三不五時我都有私下給他點小費當辛苦錢，人家纔會給我賣力。不管怎麼說，我得先要顧着自己到底能不能賺到錢，賺不到錢，對人家再客氣，都是虛僞…不說了，我不行了…”</p>
阿雪疲憊地爬上了牀，直接蓋上了被子：</p>
“我撐不住了，讓我睡一會吧，10點我就起來。”</p>
御影笑着說：“乾脆睡到中午吧。”</p>
阿雪把被子蓋過了頭，喃喃道：</p>
“不行啊…世界遺產組織委員會的人10點半就來，文萱要現場做講解，我答應她要去看的…麻煩你記得叫我…”</p>
站在房外靜聽的大將笑了笑，點了點頭，心裏感慨：</p>
“我這歲數的老頭，自以爲閱人無數，把所有人、所有事都看得夠清楚，殊不知，人家的處事方式未必就是不明智，或者說是比自己看得更加的通透明瞭。看來我還要多留在這裏一段日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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