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臘月,馬上就要過年,百姓們過了一年的苦日子,都卯足了勁準備在過年的時候買些好喫的好用的好穿的,來慶祝這最盛大的節日。
因爲,各處漕運也更加忙碌起來,無數的各色貨物從碼頭運進城內,然後進入尋常百姓家,青浦縣的碼頭,同樣繁忙。
還沒到午時,已經等了一上午的陳峻熙帶隊往城南走去,爲了不引人耳目或者打草驚蛇,陳峻熙乘了一頂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轎子,王法等人則坐上馬車跟在後面,只有捕頭還有一衆捕快依舊是原本打扮,並且佩戴腰刀。
做爲巡狩城市的人,捕快們經常這樣子出現在縣內各個角落,百姓們也都習以爲常並不會覺得奇怪。
碼頭邊上人來人往,運貨的,接貨的,做買賣的,等等等等,幾乎人滿爲患,陳峻熙挑了一家碼頭上唯一的有着二層小樓的酒店,將二樓整個包下來,帶着人坐在上面。
幸虧此時還沒到午時,不然的話這裏的人這麼多,到酒店裏找個空位置都難,更別說包下整個二樓了。
一衆捕快們沒有上樓,而是像平時一樣,分散在人羣中四處巡邏起來。
酒店二樓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見整個碼頭,包括澱浦河都盡收眼底,陳峻熙端坐在窗口下,靜靜的等待着。
做爲一縣之內的二把手,王法自然也有靠窗的位置,同樣也在默默的等待,與陳峻熙想要藉此立功不同,王法純粹就是想將那草菅人命的兇手捉拿歸案。
寒風呼嘯,從窗戶灌進屋內,久坐不動的陳峻熙感覺有些涼,便緊了緊衣服,雙手抱胸繼續等待着,而王法等人都是常年習武之人,抗寒能力比一個文弱書生要好上很多倍,自然不怕這點寒風。
時間慢慢過去,忽然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來了”
岸上已經有買家在等候,跑漕運的一般有兩種,一種是幫助別人運貨賺個運費,雖然並不多,但是勝在穩定,另種是自己從一地收購物資,運送到另一處進行售賣,此種方法賺的比較多,但是並不穩定,有時候還會賠錢。
曹氏船幫就是第二種,自己買賣,但是買賣之人還是曹家負責,像是曹勞動等人,只不過是個跑腿的。
坐在酒店的樓上看得清清楚楚,曹勞動和買家簡單的說了幾句,手下便開始往岸上卸貨。
這個買家也是本縣一個比較有錢的富商,此地與曹氏船幫的生意幾乎都是由他來做,所以他和曹勞動很是熟悉。
簡單的寒暄幾句以後,動手的事情自然有下人去做,富商便和曹勞動邊走邊聊,準備找個地方喫法,畢竟外面這天寒地凍的,一直站在風力也不是個事。
分散在人羣裏的捕頭和捕快也已經發現了曹勞動的身影,便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酒店二樓窗戶,陳峻熙已經吩咐過,等到自己下令,便會有人搖旗,到時候再抓人,此時沒有搖旗,捕快們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在後面,並沒有動手。
青浦縣不是什麼大縣,碼頭雖然繁忙,但是岸上的酒店並不高檔,爲數不多的有些檔次的酒店都在城內中心,這些常年跑漕運的人已經習慣在岸邊隨便喫點。
這頓飯當然是那買貨的富商請客,喫的當然也不能太隨便,便和曹勞動一起,往王法等人所在的酒樓而來。
這座酒樓是碼頭附近唯一有二樓包間的店鋪,這二人以前也喫過幾次,味道也不錯,這次便直接走了過來。
片刻之後,在樓上可以清晰的聽到下面傳來的爭吵聲:“整個二樓都被別人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