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國奇人 >第六十章 在下屈孟虎
    爲莫得感情的殺手 嘉庚

    “你怎麼來了”小木匠趕忙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

    蘇慈文今日換了一身青綠色旗袍,下襬收攏得很大膽,卻是將身材襯托得格外勻稱,與平日裏西式的打扮相比,更增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韻味。

    她瞧見小木匠,臉上浮現出了明媚的笑容來,輕聲說道:“我聽說了你這兒的事情,就過來了,想着能不能幫上點兒忙。”

    小木匠感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於是指着喉嚨,問道:“這兒怎麼了”

    蘇慈文說:“有點兒感冒。”

    小木匠點頭,然後說道:“這消息傳播的渠道都這麼野麼,怎麼連你都知道了”

    蘇慈文抿嘴,緩聲說道:“滿城風雨。”

    小木匠往外趕她:“既然知道了,那就別來這兒湊熱鬧,你一介弱女子,也沒有什麼可以幫的”

    他話兒還沒有說完,旁邊的屈孟虎卻嘻嘻哈哈地打斷了,強行插話進來:“等等,十三,你也不幫忙介紹一些這位小姐啊”

    小木匠瞧見他一臉壞笑,搖頭嘆氣,然後說道:“好吧,介紹一下,這位蘇慈文蘇小姐是我在渝城認識的朋友,她父親是湖州商會的蘇三爺,她本人在滬上讀女子學校,現代女青年;這位屈孟虎,我兒時夥伴。”

    屈孟虎伸手過來,小圓臉兒上面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笑着說道:“幸會、幸會。”

    蘇慈文從小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對於握手禮並不排斥,與屈孟虎輕輕一握,正要說點兒場面話,那傢伙卻突然說道:“冒昧問一下,蘇小姐可還是處子之身”

    這話兒問得蘇慈文肝兒直顫,以爲碰到了流氓,下意識地縮手回去。

    屈孟虎放開對方的小手,看着蘇慈文緊張得有些僵直的俏臉蛋兒,一本正經地說道:“蘇小姐請別誤會啊,我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若您是的話,或許就能夠幫助我們脫險呢”

    他言簡意賅地將小木匠目前的處境,以及身上揹負的詛咒說出來,那蘇慈文方纔知曉跟前這娃娃臉的小哥哥並非是在調侃她。

    他是在認真地找尋求生之道呢。

    嗯,應該是的。

    結果屈孟虎剛剛解釋完,小木匠的臉上架不住了,死勁兒瞪了屈孟虎一眼,然後對蘇慈文說道:“他開玩笑的,你別當真行了,事兒就到這裏吧,敵人不知道何時過來,你趕緊走,不然一會兒生死交鋒,你可能就要被連累了”

    他着急着往外攆人,而蘇慈文卻出人意料地站定了,隨後,她認真地盯着小木匠,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

    小木匠愣了,下意識地回答道:“是什麼”

    蘇慈文咬牙切齒地說了兩個字。

    小木匠愣住了,而屈孟虎卻哈哈大笑,然後朝着蘇慈文拱手:“女俠,我小八爺平日裏素來眼界高,很少服人,但像您這樣的,沒得說,佩服來,樓上請,您們兩位好好溝通,我和四眼在下面把法陣布好”

    他說完,走出小樓,將門給關上,然後招呼四眼道:“別瞎看了,幹活,幹活去。”

    屈孟虎一離開,一樓大廳這兒就只剩下了小木匠與蘇慈文。

    小木匠看着近在眼前的蘇慈文,不知道爲什麼,臉一下子就漲紅了起來,期期艾艾地說道:“蘇小姐,我、我”

    他有些猶豫的樣子,讓蘇慈文情緒一下子就變得委屈了。

    那姑娘淚水流了出來,說道:“甘大哥,你這是嫌棄我麼”

    小木匠趕忙否認:“不,不是”

    蘇慈文聽到,眼淚一下子就停住了,竟然歡欣雀躍地伸手過來,挽住了小木匠的胳膊,然後含羞說道:“一樓不方便,人來人往的,我們上樓去。”

    小木匠本來心裏面挺拒絕的,但給蘇慈文這麼一攙着,手臂上傳來一陣溫軟挺翹的觸感,頭頓時就暈了。

    他不知不覺,竟然就跟着蘇慈文來到了二樓臥室,這兒是那書房的旁邊,巨大的牀榻,柔軟的被褥,感覺人躺下去,就跟陷進去一樣。

    那牀榻舒服得讓人都懶得起來,而牀上一切的用品都是絲綢的,冰涼絲滑,與蘇慈文凝如牛乳、溫潤如玉的肌膚配在一起,卻有一種讓人沉醉不起的靡靡之氣。

    對於這事兒,小木匠聽說過,但並不太明白,當感覺到蘇慈文來脫他上衣的時候,他方纔回過神來。

    小木匠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攔住了她:“等等。”

    此刻的蘇慈文完全不像是他印象中的大家閨秀、洋派女學生,那熱情似火的勁兒,甚至比剛纔瞧見的麗娘,以及昨天晚上碰到的景姐更加媚人,風騷入骨

    小木匠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葉小舟,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浮沉

    ,潮漲潮落,大浪翻天。

    等到他終於熟悉了這風浪,卻是終於掌起了船舵,把握住了主動權。這個時候的小木匠終於感受到了男人的尊嚴,他揚帆起航,征服波濤

    眼看着就要到達彼岸,突然間,他聽到了屈孟虎頗有魔性的大笑。

    緊接着,耳邊一聲虎嘯,隨後天旋地轉,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入目處卻是一條又粗又長的老虎尾巴,在眼前掃過去。

    轟

    小木匠使勁兒搖了搖頭,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雖然衣衫散亂,但大體還是完完整整的,並沒有剛纔的那般坦誠相見。

    而在那頭斑斕猛虎的前方,則有一個穿着青綠色旗袍、相貌平平的女子,正一臉驚慌地左右張望着。

    她想往牀邊退去,但那窗口處,卻蹲着一個屈孟虎。

    蘇慈文呢

    小木匠這會兒的腦子,還停留在剛纔旖旎的雲雨場面中,還在下意識地找尋蘇慈文的身影,而不遠處的屈孟虎則無情地揭露了真相:“哈哈哈,你別瞎找了,來的就是個茶葉貨,戴了張人皮面具而已,剛纔你也不過是春夢一場,中了迷幻術”

    小木匠聽了,似乎鬆了一口氣,但又有幾分隱隱的失望,思前想後,情緒頓時就複雜起來。

    他想清楚了,於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屈孟虎:“你早就知道了吧”

    屈孟虎雖然笑得肚子疼,但臉上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但瞧你也不否認,以爲沒事你別冤枉好人啊,要不是我,只怕你已經被人給暗害了媽的,這幫人也真的是陰,難怪叫做花門,老是走歪門邪道,你要真的是被這女的給暗算了,老子白擺這天羅地網的大陣了。”

    小木匠瞧見那傢伙幸災樂禍的樣子,越發確定了屈老八居心不良。

    不過這事兒說到底,還是他不小心,之前他都覺得這“蘇慈文”有種種古怪了,但到底還是被迷住了心眼,仔細想一想,估計也是他那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在作祟。

    但回想起了,對方又是怎麼知道他和蘇慈文之間的關係,並且還清楚這麼多內幕呢

    小木匠心中思索,而那女刺客卻動了起來。

    她前後被堵,都不敢硬拼,卻是硬着頭皮去撞那牆,準備直接撞出一窟窿來,逃之夭夭去。

    但屈孟虎人雖不大,卻老謀深算,哪裏能夠讓她得逃,果斷出手,三兩下,卻是將那女的給擒下來,一拳頭打暈了去。

    隨後,屈孟虎捏了一下那女的脖子,拍了拍,有些遺憾地說道:“靠,又走眼了,不然可以給你解咒的”

    小木匠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怒氣衝衝地罵道:“別說了。”

    往事不堪回首。

    他這邊有些羞憤,而樓下卻傳來四眼的喊聲:“來人了。”

    小木匠顧不得剛纔的事情,跑到了窗口,往外一瞧,卻見熙春院外,來了三四十號人,將這兒周圍給堵得水泄不通,而在更遠處,則有人在戒嚴,顯然是將這一塊給孤立了起來。

    能夠弄成這樣的動靜,很顯然,這幫人已經跟上層打通了關節,纔會如此的明目張膽。

    小木匠瞧見這些氣勢洶洶、渾身狠厲的傢伙,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到有些可笑。

    就在前天,大帥府還在開慶功會,剷除的對象就是這幫人,而今時今日,這幫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錦官城中,對他這慶功會的功臣肆無忌憚地圍堵起來。

    這事兒,說起來還真的是挺奇妙的。

    小木匠目光越過了圍堵在院子邊兒上的敵人,落到了不遠處一口池塘邊上的柳樹前,瞧見了潘志勇。

    那傢伙也正擡起頭來,望向了他。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撞。

    潘志勇臉上浮現着怪異的笑容,而隨後,手指朝着小木匠點了點,雙目發出瞭如同鷹一般犀利的光芒來。

    轟

    左邊的院牆處傳來了一聲巨響,院子上空的金色符文不斷抖動着,彷彿承受了巨力一般。

    小木匠低頭一看,卻見那日在隨州古鎮,砍傷安油兒母親的絡腮鬍丁二狗,他舉起一根金瓜大錘,重重敲擊着院牆。

    他力道甚大,那院牆雖然有法陣支撐,卻也在瞬間開裂,顯得搖搖欲墜起來。

    其餘人瞧見,紛紛發出呼喝,然後開始猛烈地攻擊法陣護罩。

    屈孟虎探出頭來,瞧見這些,不但沒有慌張,而且還發出了一聲怪笑。

    他衝着外面招手,大聲喊道:“親愛的錦官城人民,從今天起,請你們記住我的名字在下,文星河東,屈孟虎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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