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響了,看着上面顯示的早已經改了稱呼的壞人先生四個字,湛藍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似乎好像忘了去別墅給他做飯了。
“喂喂,我在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馬上就要到了,你稍等一下。”也不等對方說話,直接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掛掉了。
穿好衣服,直奔樓下,自行車已經還給同學了,她只有靠兩條腿了,好在這兩條腿很給力,中間的路程也不遠,很快就氣喘吁吁的到了別墅前。
開了房門之後,看到薄暮已經換好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等着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遲到的。”湛藍先道歉,總不能在挑剔對她發火了吧。
薄暮淡薄的複雜的目光從上到下掃了她一眼,連語氣都沉了幾分:“這是怎麼了,遭搶劫了”
湛藍睡醒之後,接到他的電話,根本來不及梳頭洗臉,就這樣散着頭髮,寸着臉過來了,好巧不巧的又穿了該洗的一條牛仔褲,褲子膝蓋因爲時尚還開了兩個小洞,湛藍在圖書館的時候就喜歡騰出一隻手對着小洞戳啊戳,然後現在洞有點大。
薄暮的問話讓湛藍靈光一閃,爲自己沒有按時做飯找到了理由:“是啊,被人搶了錢包,我去追趕,被一輛自行車撞到了,小偷也沒追上,也沒能給你做成飯。”說完自覺的覺得慚愧,低下了頭。
余光中,似乎薄暮站了起來,走進她身邊,她本來也不算矮,可是他站在她身邊,整整比她高了快一個頭,這種身高的差異讓湛藍很有壓迫感,頓時緊張起來,這人難道又看出破綻要拆穿她了
“有沒有受傷”他扯着她坐到沙發上,蹙眉查看她牛仔褲破洞的地方,是不是摔的厲害。
湛藍有點遲鈍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態度,怎麼又變成好人了,但是好人的他卻不能讓她充分信任了,肯定這樣做有什麼陰謀或者要算計她吧。
湛藍怕他察覺腿上沒有摔的痕跡,懷疑她說謊,於是連忙蓋住破洞:“沒什麼大礙,就是丟了錢挺可惜的。”
“真的沒事”薄暮的目光有點沉,似乎不高興,難道怕她受傷了,不能做飯不能給他掙錢了
“沒事,沒事,我還能做飯。”說着怕他看出端倪,忙逃離客廳,去了廚房。
“先去洗手間把自己收拾乾淨,再去廚房。”他在沙發上坐正,聲音恢復了散漫和清冷。
湛藍手一頓,用廚房的玻璃門照了一下,原來嫌棄自己這樣啊,這形象確實不佳。
去洗手間收拾一番,那邊又發話了:“下面抽屜裏有備用的日用品和毛巾。”
湛藍撇撇嘴,不就是怕她用他的嗎一個男人潔癖嚴重到這種地步,也是沒誰了,關起門來,確定外面什麼也看不見,特意用他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在仔細的清洗自己。
出來的時候,那傢伙坐在沙發上,居然戴了副銀邊眼鏡,斯文的很,膝蓋上放着筆記本,手指在上面飛快的活躍着,神態很認真,都說工作中的男人很有魅力,看來一點不假。
湛藍心情好,做飯的效率也高,把飯菜端出來,薄暮還沒有忙完,湛藍用筷子敲敲桌子邊:“薄先生要不要先喫飯。”
薄暮這才放下筆記本,揉揉眼睛,去洗手間洗了手,回來喫飯。
鑑於大少爺喫飯的規矩忒多,湛藍默默喫自己的,幸好他沒說不準她在盤子裏夾菜,不然她還要多用幾個盤子盛菜,不過,她還比較自覺,未免他把自己從飯桌上趕下去,只夾一邊的菜。
喫完飯之後,湛藍去廚房刷碗,收拾完之後,準備離開,認真工作的人終於擡起頭來:“把洗手間刷一遍。”
湛藍愣了一下:“裏面很乾淨的。”
他涼涼的瞥了她一眼:“你確定毛巾也是乾淨的”
湛藍睜大眼睛,隔着厚厚的木門,他忙着別的,怎麼就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湛藍垂頭喪氣的走進洗手間,把裏面自己碰過的地方都給刷了一遍,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敢弄些多餘的小動作了,最後倒黴喫虧的絕對是自己。
在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湛藍急急忙忙的去穿鞋,準備回去,她還是不習慣晚上在外面飄蕩。
“我送你回去。”頭頂傳來一道聲音,湛藍朝聲源看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旁邊,而且已經換好了一身潔白的休閒裝,手裏拿着車鑰匙,他似乎對白色情有獨鍾。
湛藍好一陣驚訝,以爲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麼”
“我正好要出去一趟,順便捎着你吧。”頓了頓,又補充道:“放心,不收費。”
“你有這麼好”
湛藍擡頭,細碎的暖黃燈光打在他的鬢角,揹着光的面容有點模糊,眼睛裏卻黑亮黑亮的深沉堅定,邊城九月的山風吹動了門簾,周圍的空間空蕩起來,只有他的筆直身姿動也不動,所有的背景都成了配襯。
“被人懷疑真不是一種好的體驗,既然如此算了。”他揚眉,尾音又開始上揚,看來沒生氣,只是邁步走了出去。
湛藍趕緊追了出去,伸出手想去拽他,半途中又想起他的毛病,把手縮回來:“你說的送我,可不能反悔。”
他雙手插兜,怡然自得的揚揚脣角,沒有說話。
即使這裏的夜晚很迷人,卻擋不住無處不在的鬼魂,恰巧今天小區改裝線路,沒有燈光,黑乎乎的環境讓人感覺陰森森的,夏天還沒過去的潮溼撲面而來,湛藍蹙蹙眉,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她還是不太適應晚上出來,幸好他的大長腿此時沒有發揮作用,在她呆滯的猶豫的片刻沒有揚長而去,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配合着她的步伐,始終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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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變的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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