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唐燁帶着他們在一所別墅前停下。

    “有人來過”應該是許久不曾來過人了,地上佈滿了青苔,所以有新的腳印或者痕跡,就看的很清晰。“你看門鎖被人撬了。”門鎖被摘除後,留下的一片光潔的痕跡,比其他地方乾淨許多。

    “走,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燁上前推開佈滿蜘蛛網和灰塵的大門,裏面長滿了雜草,原來養的精緻的花草和樹木早已經枯萎。

    “確實有人來過。”湛藍看着地上凌亂的腳印,似乎還不止一人,腳印的痕跡很新,看起來不是昨天就是今天,要是他們早來一會,說不定還會碰上。

    有溜圈的老頭看見好幾年沒人的別墅來了人,都跟過來詢問:“你們是看房子的”

    唐燁依稀還記得,這老頭原來是一家搞裝飾的老闆,爲了顏面,借了一屁股債好不容易纔住到這裏來。

    看他的打扮那麼普通,估計這幾年生意也沒好到哪裏去,也沒能力在折騰走出這棟別墅了。

    不過他並不認識唐燁,本來常年做生意奔波,獨門獨戶的別墅人家,見過的次數就少,更何況這都過了四年了,物是人非,他早已經褪掉了青澀,長成了男人。

    湛藍原來喜歡穿白色的紗裙,打扮的像公主一樣高貴美麗,而現在普通的牛仔襯衣平底鞋,還帶着一定帽子和墨鏡,更認不出來。

    言聲隨口答道:“對方要賣,我們過來看看。”

    “那我勸你們不要買,這裏原來也有人來看,後來都沒買。”老頭故作神祕的道。

    湛藍疑問:“爲什麼”

    “原來這戶人家呀”

    “老大爺,聽說這裏的有錢人都搬走了,搬到了南山,你怎麼沒走”

    老頭一陣尷尬,嘆了一口氣:“哎,還不是因爲我那公司破產了,我也想把房子賣了,找個好一點的小區養老呢,可是這房子我當初買時花了好多錢,現在賣了,至少賠一半的錢,我沒捨得呀,這可是我花了大半輩子的積蓄纔買的產業,你說我怎麼那麼倒黴呢,剛買了多久,才住了幾年,這風水就變了,說這裏不怎麼樣了,富人應該住到南山去”

    老頭大概很久沒找到人說話了,絮絮叨叨的,打算拉開架勢與人長談。

    言聲及時打斷他:“老大爺,我看見那邊有夥伴在叫你呢。”

    “那邊那邊,好像見你沒答應,朝那邊走了,你趕快去追。”

    老頭果然上當的趕緊走了,生怕人家把他甩了,那他這一天就得自己度過了。

    言聲嘆了口氣,對湛藍道:“這老頭一看,就是有點神經質了,從我心理學家的角度看,他已經病入膏肓了,沒治了。”

    “真的假的”湛藍半信半疑,她還想聽聽老人家能說出什麼道道呢,從他的言行看,他應該認識自己家,從別人嘴裏得知到的東西總是與唐燁他們說的不一樣。

    “哎,你不會想與他暢談一番吧,我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言聲說道。

    “你不覺得他說的話很奇怪嗎他說有人曾經來看房子,也就是這房子曾經打算賣的這房子現在也歸我那個二叔管嗎他要把它賣了”

    於顏繼續往下猜測:“難道這腳印就是來看房子的”

    言聲道:“那老頭說的是曾經有人來看,沒說現在,他神神叨叨的,說話你也信”

    於顏辯道:“大概是他沒碰到呢。”

    言聲笑着恭維她:“老婆說的很有道理。”

    幾個人往裏走去,除了腳印通往屋內,其他地方都沒有動過,依稀可見當年的擺設,院子裏有秋千,還有一隻看不出顏色的小熊。

    湛藍駐足在此,這以前大概是她的領地吧,把小熊從鞦韆上拿下來,它那滴溜溜的黑眼珠很有神情,點點它的鼻子,還能轉動,她笑了笑,以前自己居然喜歡這些可愛的東西。

    “好可愛的小熊啊。”於顏也被吸引了,上前摸摸它的頭。

    湛藍拿着小熊,沿着小道繼續往前走,左右兩邊還有喝茶的小亭子,大概主人家走得匆忙,石桌上還有茶具,沒有來得及收拾,現在還在擺着。

    湛藍上前摸摸,茶壺裏的茶水早已經幹了,只餘幾枚爛透了的茶葉。

    拾階而上,屋門虛掩着,推開之後,比外面大不相同,這裏面顯然被人清掃過,不說煥然一新,但是桌面起碼沒有塵土,擺放的東西有挪動的痕跡,顯然被重新規整過。

    “是誰派人來打掃的”湛藍吃了一驚。

    她查看了一番,東西應該沒少,就是清潔了一遍,表面上似乎沒少東西。

    “不知道,也許是你二叔派人來的”

    “這房子以前沒有打掃過,爲什麼在我們來之前就打掃了這不是很奇怪嗎”湛藍四周圍着走了走,希望腦海裏能出現熟悉的畫面。

    “也許他一年派人來一次呢。”言聲道。

    湛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要是打掃的話,爲什麼不徹底打掃呢,你看外面那麼亂,這看上去好像是爲了抹去什麼東西,才這麼做的。”

    “這房子都空置了那麼多年,還有什麼東西需要抹去”言聲和唐燁暗地裏對了一下眼睛,說道。

    湛藍沒有說話,上樓走了一圈,牀上的用品都還在,一眼就能看出哪是父母的房間,哪是自己的,翻了翻牀頭櫃,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自己有專門的衣帽間,裏面放了好多裙子,大多數是白色的,各式各樣的,很美,還有一些知名頭飾和一些明信片,就是玩具娃娃之類的,別的什麼都沒找到。

    她就想看看自己的父母長什麼樣子,把他們記在心裏都沒有辦法,努力的想要記起一些片段,也沒可能,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失望的抱着頭,怎麼家裏一張照片也沒有呢

    對了。

    湛藍擡起頭來,滕騰的下了樓:“我知道少了什麼了照片,有人在我們來之前把所有照片都拿走了,怕留下相框的痕跡,於是匆忙的打掃了一下衛生,可是她們卻忽略了一個地方,牆上掛的照片,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父母臥室的牆上應該掛了一副巨大的結婚照的,現在被摘走了,那一片被長期遮擋,雖然被簡單處理過,但是依然比別的地方白些。”

    “爲什麼有人提前把照片拿走了”湛藍一步步的從樓梯上走下來,走到唐燁言聲的身邊,銳利的眼神望着兩人:“你們別告訴我,不知道。”

    唐燁和言聲對看一眼,很無辜:“我們當然不知道,我們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那薄暮呢他到底幹什麼去了”如果他曾經喜歡自己以及現在愛着自己的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現在做,比跟着她找記憶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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