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在醫院給嫂子打電話,說自己急需要錢,能不能給他送來,嫂子沒有多想,就趕緊帶着錢給他送過去,佳明感激涕零,非要給嫂子跪下,嫂子把他拉起來,指責他不該跟她客氣,有什麼需要儘管和她說,她會盡力而爲,佳明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嫂子說他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哭,就掏出來紙巾給他擦臉,佳明激動之處,抱了抱她,以示感激,就在這時你父親去醫院拿體檢報告,正好見到兩人相擁在一起的情景,頓時氣壞了,上前就給了嫂子一巴掌。”

    “大哥問他們倆這是幹什麼,嫂子讓他別誤會,她只是來送錢,可是佳明按照我們事先的說辭,跪在了大哥面前,懇請大哥成全他和大嫂,大哥非常絕望,人在氣憤之時,什麼話都說的出來,說大嫂不知廉恥,不配爲人母,是個賤人,大嫂有嘴說不清,可是他把嫂子帶回家,理智之下,還是想相信嫂子的,爲了你,他狠不下心離婚,於是我決定幫他一把,暗中把他們相擁的情境拍了下來,給了媒體記者。”

    “他們便爆出了星雲集團總裁湛元充的妻子揹着丈夫和人通姦的報道,大哥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報道,一氣之下,就和大嫂離婚,大嫂也受不了這樣的冤屈,以死明志,大哥傷心,沒有精力在打理公司,司衍在公司的地位已經根深蒂固,早早收買了公司股東,藉機奪了權,並告知了你父親真相,說一切都是誤會,大哥氣急攻心,暈了過去,住進了醫院,我和司衍去看他,他質問我,我承認了,司衍也說出了當年他害死他父親的事情,大哥萬念俱灰,就跳樓自盡了。”

    “自從大哥大嫂死了之後,我也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我整天被痛苦悔恨折磨着,惶惶不可終日,而且他死了之後,司衍並沒有遵守承諾把公司交給我打理,只給我安排了一個架空的總經理職務,答應娶新蕊的,也沒有做到,我,我一直很後悔啊,我不敢助紂爲虐的,是我害了大哥大嫂啊。”

    湛元培是個膽小之人,可不如湛新蕊心狠手辣多了,他這幾年天天擔心被屈死的大哥大嫂找上門來,晚上都不敢睡,才五十歲的人,雙鬢都已經斑白,跟七十歲的老人差不多了。

    今天終於把憋了幾年的話都說出來了,心裏反倒舒坦了。

    “藍藍啊,二叔是個罪人,我知道錯了,我答應跟你去見大哥大嫂,去向他們懺悔。”

    汽車的大燈打開,照的馬路通亮,湛元培慢慢地適應了光線,才睜開眼睛,看清周圍的環境,順着溝道爬了上來。

    湛藍就站在車邊,他蹲在她腳下痛哭。

    湛藍後退一邊,生怕他沾到自己的衣服,她嫌他髒,冷笑道:“哭有用嗎懺悔有用嗎我父母活不過來了。”

    她料到了這一切是這樣被人設計的,可是聽他親口講出來事情的經過,心裏還是一般悽苦,悲憤難平。

    父親對他多好啊,養他的女兒,沒想到養了個白眼狼,給他找工作,卻養虎爲患,她終於能明白,父親爲什麼選擇跳樓,他承受不起的,不光是冤枉了妻子,害她慘死,更傷心的是製造這一切的是他疼愛的弟弟。

    “你想怎麼樣,我都任你處置。”

    “這是你說的,記住這句話,從今以後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讓你死你不準死,知道嗎”

    湛藍說完,轉身就走:“你自己走回去吧,湛新蕊在瑞麗醫院的vip病房,記住,別死。”她留着他還有用,

    齊彬開車把她送回了世豪,天都快微微亮了,薄暮還沒睡,站在門口等她。

    湛藍看他一身冷意,似乎站的很久了,被涼風吹的。

    心疼的道:“不是說了不讓你等我嗎”

    “我哪裏放心。”薄暮見她毫髮無損的回來,心裏鬆了一口氣:“我說要去吧,你偏不讓跟着。”

    湛藍半真半假的道:“我是去幹壞事了,哪能讓你瞧見,從此以後被你嫌棄了怎麼辦”

    薄暮瞪她一眼,要是嫌棄早就在她是個窮丫頭時就嫌棄了。

    “我餓了,有喫的沒有”湛藍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

    似乎來到這裏,她才能感覺輕鬆一點,身上覆仇的擔子能輕一點,醒來那兩天,心裏的仇恨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感覺自己隨時都會窒息,除非殺人,幸好有他在身邊,陪着她,又請來了言聲,給她做了心理疏導,加上自己的努力,才剋制住殺人的衝動。

    他和唐燁一直陪在她身邊,講一些他們並不擅長的笑話給她聽,兩個並不和睦的男人爲了她,擰成了一股繩,讓她懂得了除了復仇之外,還要珍惜眼前的親人和生活。

    她也慢慢的試着調適自己的心態,儘可能的讓自己像個正常人一樣,活着不只是爲了復仇。

    “一直給你備着呢。”薄暮現在完全是好男人的模範,也不毒舌了,也不腹黑了,說起話來溫柔體貼。

    湛藍喫完飯,洗了個澡,上牀睡覺的時候,天都要亮了,她也不管是黑夜還是白天了,累壞了,休息一下再說,有什麼事,有人給她撐腰呢。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薄暮在客廳裏一邊辦公一邊陪着她,自從她那次醒來之後,只要她在家裏,他就一直帶着筆記本在家裏辦公。

    “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我已經好了,正常了,不會在瘋了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不像十八歲那年突然由一個公主變成棄兒時那麼脆弱了,現在的她在莫家生活那幾年之後,明白了生活的艱辛和不易,已經讓她變得堅強,性情豁達,沒有多少事情能將她輕易擊倒了。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把仇恨埋在心底,一步步的把仇人繩之以法,爲母親沉冤得雪,讓他們泉下瞑目。

    “我在哪裏上班不都一樣嗎”薄暮把她抱在腿上,掂量了一下:“似乎輕了”

    “哪有,是我換薄的睡衣了。”

    “是嗎我摸摸哪個薄”

    “討厭。”湛藍把他亂作亂的的摁住:“眼睛能看出來的東西,下什麼手啊。”

    “手摸得更準啊。”薄暮把她壓在沙發上,兩人的目光膠着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垂下頭,細細密密的吻她,她摟着他的脖子,也迴應着他

    “湛元培那邊有什麼消息嗎”湛藍想喝粥了,薄暮特意讓水雲間的廚師熬好了送過來的。

    “湛新蕊睡着的時候,讓他去看了一眼,現在我把他安置在妥當的地方了,你放心吧。”

    “爲何要等她睡着的時候”

    “他們父女還是不見面的好,以免串好口供,而且湛新蕊一直找不到她父親,必然心裏會產生很多懷疑,讓她惶恐些好,省的她再生惡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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