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奇怪,他如果不是薄暮,爲什麼還會找到你,知道你的一切,一如既往般喜歡你”
“那是因爲薄暮還沒閉眼時,就送往了美國,臨死前把所有的臟器都捐獻給了他的同胞兄弟,他的弟弟纔有機會走出無菌室,成爲一個健康的人。薄暮喜歡你,心臟保留着對你的愛意和疼惜,自然也就一塊傳遞給了薄衾,所以他也對你一往情深,其實這種感覺依然是薄暮的。”
湛藍兩隻手拍了一下:“你編的故事可以寫成一本書了,很精彩。”
司衍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不在說話。
她會去求證的,求證他沒有說謊,這都是事實,雖然聽上去有點天方夜譚,虧薄家也想的出來這樣做。
不過起碼能保住一個兒子。
“秦阿姨說她每年都會去看望薄衾。”如果說這是她對司衍的解釋,不如說是對自己的。
“秦心本就覺得對不起那個兒子,弄得身體都不好了,你覺得薄家父子還敢把這件事告訴她嗎”
“總之不可能。”湛藍迅速打斷他,她神情冷漠的看着前方,腦子一瞬間有點空白,好一會過後才逐漸清醒,她現在還被司衍挾持着,不知道帶向何方,她要時刻保持警醒。
她悄悄的在口袋裏打開了手機的錄音機。
“薄暮當年的車禍是你令人制造的”薄暮已經調查出來了結果,這也是薄父最終答應和司衍作對的原因。
即便知道了這事情,她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是的,是我做的,我恨他,他什麼都沒做,就讓你那麼喜歡他,一追就追了那麼久,如果是我,根本捨不得你追的,我嫉妒他,你那麼愛他我也羨慕他,你那麼愛他”司衍似乎想起來跟在湛藍身後,保護她,又替她追薄暮的那些時光,幫着自己喜歡的人去追別的男人,那是怎麼樣的一種心理感受
那段日子,他心裏都嫉妒的發狂了。
後來他們好了,天天在他面前秀恩愛,他心裏的嫉妒更是如野草般瘋長,所以他想擁有湛藍,這個世界上就不能有薄暮。
後來湛父湛母都死了,湛藍瘋了一樣,說恨他,恨不得殺了他,讓他的仇恨情緒達到了頂端,他心裏的壓抑無人訴說,也沒有人理解,聽到唐燁打電話一再催促薄暮回來。
他就鬼使神差的動了那個念頭。
湛藍全身都在顫抖,眼前這個人簡直是殺人狂魔,他傷害了自己身邊最親最愛的人。
“我好後悔當初救了你。”湛藍閉了閉眼睛,一行眼淚流出來,是她害了他們呀。
不管當初薄暮死沒死,出了那麼大車禍,肯定也受了很大的罪,這都是她害的呀,這樣的她還有什麼資格被愛,如今還連累他。
“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湛藍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方向盤,高速行駛中的汽車,因爲一丁點的移動都可能改變它行駛的軌跡。
汽車開始左右搖擺。
司衍使出全身力氣穩住方向盤:“你這麼想和我同歸於盡,是想和我死在一起嗎也好,我們雖然不能同年同日生,同年同日死還不錯。”
“我就算是做了鬼也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了。”
薄暮的車一直在後面跟着,看到前面的車,就知道兩人產生了爭執,連忙撥打了司衍的電話。
司衍鏈接了藍牙,他還有工夫伸出手來按了一下接聽鍵。
“藍藍,藍藍你還好嗎”薄暮急促的聲音衝了進來。
湛藍聽到他的聲音,也感覺到了訣別一樣,哭着道:“薄暮,對不起,我”
“別說對不起,藍藍,相信我。”
薄暮說着,已經接近了車,用車頭碰撞司衍的車,希望能迫使它停下來。
湛藍透過車窗,看到他的車,甚至還看到了他的人,他幽深堅定地眼神,一時猶豫起來,手裏不敢在動,她當然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她和司衍同歸於盡,怎麼樣都好,可是她不能在連累薄暮受傷或者是怎麼樣了。
司衍沒有了湛藍的束縛,車開的更猛了,薄暮既然和他碰車,他求之不得,恨不得三個人一起死了纔好呢。
他不能和湛藍在一起,也不要他和她在一起。
他主動開着車去和薄暮的碰。
那股狠勁讓她又想起他拿着水果刀利落的刺穿李茉莉喉嚨的時候,她好擔心。
“你能不能停下車,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說一說。”湛藍覺得自己的喉嚨乾涸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
“你就那麼心疼你”司衍的眼睛一咪,剛纔還想和他同歸於盡,爲了薄暮,不但放棄了這種想法,還向他說了軟話,求了他。
“即使他不是薄暮,你也心疼他”
“是,無論他是不是薄暮,我都愛他。”湛藍堅定的口氣,讓司衍有一瞬間的失神。
“小心。”這是兩條高速線並行的車道,一輛卡車從另一條路線上駛過來,司衍沒有減速,差點直接撞上車尾,他雖然及時打了一下方向盤,仍然擦着它的車身而過,兩輛車門摩擦出火花,場面真是驚險之際,湛藍本能的捂住了耳朵。
車速太快,被卡車撞的駛向另一個方向,司衍猛地一轉方向盤,正好堵住了薄暮開過來的方向,薄暮猛地踩住了剎車,可是慣性依然把司衍的車撞的飛了起來。
在地上翻了一個滾,才倒在地上,徹底的爬不起來。
湛藍只覺得天旋地轉之後,有一個人朝着她撲了過來,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在醫院裏,身邊坐着唐燁。
“你醒了”他把她扶起來,坐好,在身後墊了個靠枕。
湛藍摸了摸頭,有點疼,活動一下身體,全身跟散架了一樣:“我”
“你沒事,只是有點輕微的腦震盪。”
湛藍愣了愣,那麼驚險的時刻,她以爲自己這下沒命了呢,居然沒受什麼傷。
“那司衍呢,薄暮呢”薄暮的車當時撞上來的,撞擊力那麼強,他不會有事吧。唐燁垂了眼眸,沉聲道:“司衍當場死亡,薄暮頭受傷了,腿骨折了,正在包紮,沒有危險。”
“當場死亡”湛藍喃喃道,儘管她恨極了司衍,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難免難受,堵得上,畢竟他是爲了救她,纔會當場死亡的,否則她不可能只是輕微的腦震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