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世元后之棒下出皇帝 >第一百四十四回佳娘推斷
    何常侍獨自爲周獻宗小殮,儘管他已經竭盡全力加快速度,可還是用了半個多時辰纔將周獻宗的遺容整理好,此時已過了卯初的上朝時間了。

    文武百官還不知道官中出了大事,猶在明華宮外等着上朝,誰成想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時辰,往日裏上朝時,他們最多隻需要等上一刻鐘便能進入明華宮了。

    料峭的寒風吹得一衆官員連骨頭都冰透了,衆人紛紛聚集到吏部尚書和刑部尚書的身邊,如今六部尚書只剩下這兩位還在朝中了。其他四位尚書中度支尚書告老還鄉,禮部尚書自戕避禍,兵部尚書和工部尚書都向朝庭報了病假,往日裏濟濟一堂的文武百官,如今僅剩下半數了。

    “劉大人,皇上可從來沒這樣誤過朝會啊,是不是着人去請”一名官員實在是凍的不行,湊到吏部尚書身邊,結結巴巴的說道。

    吏部尚書心中正有此意,他剛要開口之時,宮中響起了極爲渾厚的鐘聲。這聲音傳到百官耳中,人人心中大驚,宮中之鐘不得擅敲,除非是山陵崩,難道是皇上駕崩了

    “皇上”吏部尚書大叫一聲,向着皇帝寢宮的方向跪了下去,他這一跪,百官都跟着跪下,伏在地上哀哭起來。

    沒過多一會兒,一隊身罩白布,以麻繩束腰的內侍們捧着臨時撕出來的白綾罩袍從宮中跑了出來,百官趕緊接過內侍分發的白綾罩袍胡亂罩在外袍上,急急隨內侍進宮。

    北宮中傳出的鐘聲在整個洛京城迴盪,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帝死了,絕大部分百姓聽到喪鐘後都沒有什麼悲痛之色,只是爲了不被官府找麻煩,才以灰藍布衣換下了身上顏色鮮亮的絹帛衣裳,畢竟現在還在正月裏,去歲的絹帛又極便宜,但凡能過下去的人家,大多都添置了鮮亮的新衣裳。

    百姓們怕官家找麻煩,可是世家卻不怕,宇文信聽到鐘聲,快意的說道:“狗皇帝死的好死的妙來人,速速上酒,當浮一大白”

    元氏聽了嗔道:“這大清早的,連朝食都未用,你喫那門子的酒”

    宇文信笑着說道:“我這不是心裏痛快麼昨兒的氣算是全消啦”

    “你啊,一家有女百家求,有人來向咱們女兒求親是好事,就算來求親的你看不上,也用不着生那麼大的氣吧,這是何苦來哉”元氏蹙眉輕嗔,對於丈夫的耿耿於懷有些想不通。周氏求親,直接拒了就是,何必還要動氣呢,真是不值當的。

    “誒,你這說的什麼話。若是來求親的是不曾婚配的好兒郎,爲夫就算是不答應,也不會生氣,可那周宇是個什麼東西就他也敢覬覦咱們的佳娘,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我怎麼可能不動氣狗皇帝這會兒死了,算他命好,要是落在我的手中,斷斷不會讓他死的這麼容易”宇文信雙眉豎起,瞪着眼睛叫道。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你愛生氣就生氣吧。”元氏無奈的說了一句,趕緊結束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他們夫妻怕不得要吵上一架呢。

    “奇怪,也不曾聽聞狗皇帝病重,怎麼會突然死了”宇文信自言自語起來。

    “也許是遇刺身亡也說不定。”元氏隨口應了一句,卻意外的說破了真相。

    “嗯,有可能。”宇文信點點頭,表示同意妻子的意見。

    距離宇文信夫妻對話不過小半個時辰,一封密報便從北宮中傳出,送到了宇文世家,宇文信看罷密信,哈哈大笑道:“阿蓉,你說的沒錯,狗皇帝真是被人刺殺的,他今日凌晨被刺客斷了首級,首級還被丟到了周宇那個混帳東西的牀上。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我真要好好謝謝他纔行。”

    “啊唉,信郎,皇帝死不死的與咱們也沒什麼關係,咱們別一大早的盡談論這種事兒好麼”元氏皺眉,帶着一抹不悅的說道。

    “好好,不說此事,走咱們去用朝食。”因爲冬日天氣寒冷,所以宇文信特意吩咐下去,讓孩子們在自己的院子裏用了朝食再過來請安,因此每到冬日,便只有宇文信夫妻二人共進朝食。

    許是周獻宗被刺殺的消息讓宇文信心中很暢快,今日的朝食他喫的特別香,更比平時多吃了兩碗粥四隻灌湯包子,唬的元氏趕緊叫人去煮紅果湯給他消食。

    紅果湯剛剛煮好,宇文恪帶着弟弟妹妹和一雙兒女便來請安了,連被元氏特意免了請安禮的李氏都執意跟了過來。

    元氏一見大腹便便的兒媳婦,趕緊快步走下來,緊張的說道:“阿嫵,你怎麼也來了如何不留在房中好生安胎”

    李氏挽着婆婆的手臂,笑着說道:“阿孃別擔心,媳婦身子好多了,走這點兒路一點都不累的。”

    元氏仔細看着兒媳婦,見她面色紅潤氣色很好,精神頭也足,再無一絲虛弱之象,心裏才略略鬆了口氣,笑着說道:“不累就好,你的身子你自己最清楚,千萬不要勉強,若是累了便好生歇着,體力好的時候多走動些也使得。”

    “嗯,我全聽阿孃的。”李氏乖巧的笑着應道。

    “阿爺,您聽到鐘聲了吧”宇文恪請安之後便急急的說道。

    元氏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生氣的說道:“當着阿嫵的面胡說什麼”

    宇文恪討好的嘿嘿笑了一下,元氏重重哼了一聲,隨手抱起小孫女兒,起身說道:“阿嫵,佳娘,倩娘,阿慎,阿璟,我們走。”

    宇文信聞言趕緊說道:“佳娘留下。”

    元氏回頭,極不贊同的望向丈夫,宇文信卻絲毫不被妻子的眼神左右,再次重複道:“佳娘留下一起議事。”

    元氏無奈的搖了搖頭,長長嘆了口氣,帶着兒媳婦和孩子們離開了。

    “方纔爲父收到宮中密報,周獻宗被人削去首級,首級被丟到皇長孫的牀上。”妻子一走,宇文信便飛快的說道。

    “啊阿爺,這是真的麼”宇文悅驚呼一聲,臉色立刻變了。

    “消息確鑿無誤,佳娘,你想到了什麼”宇文信見女兒突然變了臉色,立刻緊張的問道。

    宇文悅輕嘆一聲,低聲說道:“阿爺,昨日咱們才拒了周氏的求親,今日周獻宗被斬首,首級還丟到了周氏長孫的房中,此事一但傳開,只怕世人都會認定此事是我宇文世家所爲,咱們只怕很難自證清白啊”

    “嗯,佳娘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也不必太過擔憂,周氏無道,天下人想殺之而後快的人多了,就算是世人認爲是行刺之事是我們宇文世家所爲也沒有什麼要緊的。”宇文信笑着說道。

    “阿爺,話雖如此,可是這到底有傷我們宇文世家光明磊落的清名啊”宇文悅眉頭緊皺,顯然很是憂慮。

    “佳娘,清者自清,這事不是咱們做的,咱們又何必顧慮太多,事實上若非有人搶了先機,先斬了狗皇帝,阿兄也有刺殺他的打算。”宇文恪滿不在乎的說道。

    宇文信瞪了兒子一眼,喝斥道:“阿恪,切記行事萬萬不可逞匹夫之勇”

    宇文恪縮了縮脖子,趕緊躬身應聲稱是,可是卻未必將他阿爺的話記在心裏。

    “佳娘,不要想那麼多,你阿兄說的沒錯,清者自清,事情不是咱們做的,誰也別想將污水潑到咱們宇文世家的頭上。何況周氏早就日薄西山,咱們宇文世家要兵有兵要糧有糧,還怕他周氏不成端看太子繼位後如何行事吧,若是他對世家秋毫無犯,我們世家也不會處處刁難,若是咱們世家府兵可都不是喫素的”宇文信底氣十足的說道。

    宇文悅點點頭,她阿爺所說的她都明白,只是她身爲女子,難免心思細密,想的要更多一些,顧慮便也會多了幾分。

    “不知道是那位俠士有此壯舉,若能結識他該多好”宇文恪突然感慨一句。

    宇文信心中有所猜測,便看向女兒笑着問道:“佳娘,你看此事象是何人所爲”

    宇文悅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向她阿爺要了密報細讀。讀罷,宇文悅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喟嘆道:“從密報所說可以看出,那名刺客對北宮極爲熟悉,再看他將周獻宗的首級割下丟到周宇的牀上,這事,只怕是司馬昶所爲。”

    “哦,佳娘爲何如此篤定”宇文信沒有理會大兒子震驚的神色,只笑咪咪的問女兒。

    “阿爺,司馬昶前世定都洛京,在北宮中住了十多年,若論對北宮的熟悉,只怕沒有能比的過他。而且殺了周獻宗,將首級丟到周宇牀上之舉,根源應該在於昨日禮部尚書奉旨前來提親。北宮之中必定有司馬世家的密探。”宇文悅無奈的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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