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有大隊人馬早有準備運走,時間上也的確有點緊迫。
可如果是先找其他地方藏匿,再找時機運走,這就極有可能了。
當初慕鈴風也是有猜測到這種方法的,只是被沐鋮璟的離開給誤導了。
如今這般,豈不就是調虎離山嘛!
沐鋮璟也似乎是這會才明白了,爲何無天日的人會特意讓他知道他們準備對付沈家的計劃,除了有意聯手之外,則是爲了事後轉移其他人的目光。
雖然也有所猜疑,但他卻是沒想道,紫陽君會這麼巧,當時就在江淮,還不辭辛勞地親自追查線索。
想想倒是自己當了他辦事的絆腳石了。
這一來,慕鈴風與紫陽君皆是皺眉,原本就是追尋着沐鋮璟而來,想抓住與無天日有關的線索,如今卻又再次斷開目標,而且就算現在重回江淮去逮人,八成也是無望的了。
英鴻逃了,無天日也跑了,玉字心經重現江湖也依舊是個迷,所有的線索到了這一刻卻像是突然全斷了一般,慕鈴風更是猜不透大長老究竟在計劃着什麼了。
柳生聯合無天日將沈家滅門,柳生是爲了報仇,可無天日又是爲何?難道當真就只是想要奪取沈家那龐大的財寶嗎?
慕鈴風越想越疑惑。
如今玉字心經只有不見愁才得知,柳生能練此邪功走火入魔,自然是拜不見愁所賜,如此也足以證明了不見愁與無天日之間的關係。
但不見愁的性格,慕鈴風自小由他教養,她很是清楚大長老的爲人,不該是會爲此等小事就設計沈家滅門的人。
何況就算有了新的邪教助力,無天日此時也還未成真正氣候,江湖正道意氣風發齊心協力,前不久還正準備着選舉武林盟主共除邪道,不見愁就更不應該在此時此刻出來挑事了。
只能說,不見愁這般冒險高調做事,定然是有着更深的陰謀。
沐鋮璟卻是不怎麼把被人利用了一事當回事,畢竟江湖紛爭於他而言,也確實無關緊要,至於其他,他自有計策。
不過這會兒他也明白了眼前這兩人來到自己府內是爲了什麼,此時話必纔像是想起了什麼,只聽他道:“嗯,你們就爲此等小事特來京城找我,卻撇下武林盟主大選這等大事,也真是難爲了,所以我說江湖不好混呀!如何,不如雲墨這次乾脆留下,協助本宮一起爲國報效,豈不更好?”
他說完,一眼笑眯眯地看着紫陽君,就想等人點頭更好了。
慕鈴風與紫陽君卻同時一愣,半點沒留意他後半句話,異口同聲道:“什麼大選?”
還當是聽錯了,卻見沐鋮璟一臉奇怪,道:“當然是武林盟主的選舉呀。”
慕鈴風同紫陽君面面相覷,滿臉古怪。
沐鋮璟纔看懂了他們兩個的意思,當即訝然道:“你們不知道?”
這不是江湖頭等大事嘛?
慕鈴風哦了一聲,想起什麼明白過來,道:“太子殿下想必不知道,雨過山莊選盟主之日出了點意外,故而半途中斷了,到今日都快一月有餘了。”
沐鋮璟卻一笑,道:“這事本宮知道,本宮這會說的,豈不就是新的盟主大選。”
原來還以爲是這京城消息不靈通,故而沐鋮璟記錯了事,慕鈴風也就隨口解釋瞭解釋,沒想到沐鋮璟這句“新的武林盟主大選”卻反而叫來京的兩人不明所以了。
“天水一方?”紫陽君沉聲道,“鳴宗壇。”
慕鈴風微微一怔,眼中似是閃過些什麼,這纔想起,天水一方位處西南,九年前聞名天下,除了山靈水秀風景優美之外,更是因爲,這一處,乃是當年武林盟主的據點,天一盟宗的所在之地!
而鳴宗壇,則是天一盟宗衆多分壇中的首壇,也是當家嫡系弟子們的派分。
只不過,這一切,皆早已結束於九年前的那天,天一盟宗滅門慘案!
而滅其門的,是天魔教教主,
慕鈴風。
當年的慘案,令天下人心驚膽顫,也正式令天魔教的惡名昭彰聞名天下。
而今多年後再次提起此地,怎能不叫人心顫。
只不過,他人顫的是天魔教的殘暴,而慕鈴風心顫的,卻不止如此。
紫陽君清冷的聲音道:“爲何會是鳴宗壇?”
往常江湖大事皆會由一方以上大門派出面指導,就如不久前的武林大會是由雨過山莊提議,便辦在了常安城裏了。
現在聽白鳳儀的意思,竟然是去天水一方集合,那也就是說此次盟主大選是由鳴宗壇舉辦的了。
鳴宗壇如今已不如當年天一盟宗,只是剩下的殘枝敗家,這九年來隱沒江湖沒有半點風聲,現在卻要在天水一方舉辦武林大會,實在叫人不解。
沐鋮璟搖搖頭,道:“我也不知曉,不過選舉大會確實是在那處舉辦,想必多數人也已經朝那處匯聚而去了。”
頓了頓又道:“我還當你們應該知道的,畢竟選舉盟主,可是你們江湖數一數二的大事。”
慕鈴風這才碎碎念道:“這幾日忙着趕路,就想來抓你這包,哪有閒功夫探聽別的。”
她聲音不大,但也不小,沐鋮璟聽在耳裏,卻也不怎麼惱,只是半調侃地道:“可惜了,本宮不是你們要抓的包。”
紫陽君卻沒想管他兩人的扯談,開口又問道:“何時發出的消息?”
沐鋮璟略微數了數才道:“三日前傳來的消息。”
“天水一方離此處雖說不近,卻也不遠,快馬加鞭,興許你們還是能趕上的。”
紫陽君微微點頭,又道:“這次來的匆忙,想必我師弟他們已經傳信過來,只是沒趕上罷了。”
慕鈴風嗯了一聲,“元宸道君他們應該也已經都前去了吧!紫陽君,我們是不是也要快點趕去纔好?”
一聽這話,白鳳儀就不幹了,猛地站起來道:“表哥你這就要走?”
衆人一愣,本來也沒料到又有武林大會這事,慕鈴風跟紫陽君自然是要儘快趕去的,只是白鳳儀對於紫陽君這個她久未逢面的表哥,實在是太過欣喜忘懷,還未溫情溫情,如今卻匆匆一面又要別離,她當然是不肯的。
紫陽君表情微微爲難,還是決然道:“嗯,要走。”
“可你纔來了多久,都還未同我好好說會話呢!”白鳳儀急道,說着又瞪了沐鋮璟一眼,似是在埋怨他佔據了自己與表哥敘舊的時間。
沐鋮璟無奈的微微汗顏,頓時有點後悔告訴紫陽君武林大會一事。
慕鈴風這時開口道:“要不,郡主同我們一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