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還是我去吧,您就別忙活了。”姚芸兒趕忙站起身子,拉住母親道。
“說什麼傻話,今日裏是你回門的日子,哪能讓你下廚,你和姑爺在這裏坐一會,娘去去就來。”姚母說着,拍了拍女兒的手,便是麻利的去準備午飯了。
因着習俗,孃家對回門的女婿都是要好好款待的,姚母一早備下來一條草魚,又去自家的菜園裏拔了些菜,此時都擱在了案板上,用清油拌了根胡瓜,又從罈子裏取了幾根鹹筍,配上辣子炒了,正忙活間,就聽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正是下地幹活的姚老漢與姚小山父子回來了。
姚芸兒走出堂屋,剛看見爹爹,鼻尖便是一酸。家裏孩子多,全指望着那幾畝薄田喫飯,縱使姚老漢沒天沒夜的下地幹活,掙來的糧食除了上交的那一份,餘下的也只夠一家人勉強將肚子填飽。
這些年姚小山長大了,雖然也能跟着父親下地幹活,但他是家中獨子,姚老漢向來都是捨不得讓這小兒子喫苦受累,田裏的那些髒活累活,也還是全落在他自個身上。
此時見姚老漢一臉倦容,佝僂着身軀,小腿上也是沾滿了泥巴,姚芸兒更是心酸,趕忙從姚老漢手中將鋤頭接過,口中只道;“爹爹快去歇歇吧,飯菜馬上就好。”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魁偉的身影從堂屋裏走了出來,正是袁武。
姚老漢瞅着面前的女婿,見他生的健壯,與女兒站在一起一剛一柔,心下自是十分寬慰,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壯漢,往後無論有啥天災人禍,也總算不至於少了她一碗飯喫。這樣想來,姚老漢少不得對袁武越發滿意,只趕忙招呼着女婿進屋。
姚芸兒卻沒有進去,而是去了竈房,好說歹說的勸了母親回屋,自己則圍上了圍裙,與二姐一道忙了起來。
午飯是清油拌了根胡瓜,辣子炒鹹筍,油渣燒青菜,擔心菜不夠喫,姚芸兒又是切了一盤醃菜,這種菜鹹的厲害,村子裏幾乎家家都有,沒啥喫頭,就是省菜,送飯,一丁點,便讓人非得喫一大口飯纔行。
姚芸兒是精打細算慣了的,心頭只尋思着若是做了燒魚,將那魚肉喫完便是什麼也沒有了,但若是燒成了湯,不僅那魚肉可以喫,而且還有湯喝。於是,便將魚與豆腐一塊燉了,只將湯汁燉的雪白,配着蔥段盛了上來,讓人喝着,頓覺鮮美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