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威武夫君:小娘子求放過 >123章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袁崇武啞然,將她從牀上抱了起來,溫聲哄道;“好了,快趁熱喝。”

    姚芸兒也不再胡鬧,只抿脣一笑,乖乖的張開嘴,將那碗濃黑的藥湯一滴不剩的喝了個精光。那藥極苦,姚芸兒喝完後,頓覺舌頭都麻了,趕緊兒捏了塊蜜餞放在嘴裏,嘴巴里的苦味方纔稍稍退了些。

    袁崇武伸出手爲她將脣邊的藥汁拭去,道;“這幾日軍中事多,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要好好養着身子,按時吃藥,知道嗎”

    姚芸兒已是聽聞凌肅糾集了數支軍隊,一道向着漢陽逼近,漢陽如今,可真是成了喋血孤城,雖然嶺南軍依舊將漢陽守得固若金湯,可畢竟被敵軍絕了糧草,指望着城中備下的那些水和糧食,實在不知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姚芸兒知道這幾日袁崇武都是忙得分身乏術,已是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了。想起這些,姚芸兒便覺得心疼,只握住他的大手,輕聲道;“你快去忙你的,我會好好吃藥,你別擔心。”

    袁崇武點了點頭,俯身在她的小臉親了親,“你先歇着,等晚上我再過來看你。”

    說完,男人便是站起身子,可還不等他邁開步子,衣袖卻被姚芸兒攥住了,他回眸,就見自己的小娘子有些不安的瞧着自己,喚了他一聲;“相公....”

    袁崇武見她這樣,只得留了下來,撫上她的小手道:“怎麼了”

    姚芸兒默了默,才道;“這幾日我總是害怕,一想到那塊玉,心裏就不舒坦。我只怕那塊玉落到凌家軍的手裏,會給相公添麻煩。”

    姚芸兒說起來,心裏便是絞成了一團,只覺得難受。

    袁崇武拍了拍她的小手,沉穩的聲音溫和的道出了幾個字來;“放心,不會。”

    姚芸兒卻是不信,只垂下小臉;“是我沒用,連塊玉都管不好,還讓它給丟了。”

    袁崇武瞧着她懊惱的樣子,便是笑了,將她攬在懷裏,大手輕輕的在她的後背上拍了拍,低聲道;“別去想這些,我現在只盼着你能喫好,睡好,我就夠了。無論是凌家軍,還是嶺南軍,你都不用去管,只要將身子給我養好,記住了嗎”

    姚芸兒聽了這話,心裏便是暖融融的,兩人依偎良久,姚芸兒伸出手環上夫君的腰,輕輕的開口道;“相公,如今孟先生和夏老他們都對我很好,可我很害怕,我怕他們若是知道了我的父親是凌家軍的人,他們會不會恨我,要你休了我”

    袁崇武聞言,眸心便是一沉,他良久都沒有說話,只將姚芸兒的身子抱的更緊。

    “傻瓜,你夫君是嶺南軍裏的元帥,他們說的話,又算得了什麼”袁崇武淡淡笑起,輕聲安慰着懷中的女子。

    姚芸兒聽他這般說來,心頭便是踏實了不少,只輕輕嗯了一聲,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裏。

    而袁崇武的臉色,卻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落上一層深雋的陰影。

    丫鬟端着點心走到後院時,就見一抹黑影正鬼鬼祟祟的立在姚芸兒的窗口,看那樣子,倒似是在偷聽屋子裏的話一般,聽得有人過來,那黑影頓時一閃,消失不見了。

    丫鬟揉了揉眼睛,只當自己是看花了眼,剛踏進屋子,就見袁崇武從裏屋走了出來,不等她行下禮去,就聽男人渾厚的聲音響起;“好好照顧夫人,若她有什麼閃失,小心你的腦袋。”

    那丫鬟一個激靈,忙不迭遲的連連稱是,直到男人走後,一顆心還是怦怦直跳的,服侍姚芸兒時,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絲毫不敢怠慢。

    漢陽城,晚間,總兵府衙。

    屋子裏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嶺南軍所有的高位將領,皆是分成兩排,一動不動的站在屋子裏,對着主位上的男子望去。

    夜靜到了極點,許久都沒有人開口,城外火光沖天,正是安慶,灤州,大渝三處兵馬,與凌家軍一道,將漢陽城團團圍住,成掎角之勢。先前的雲梯式,隧道式,撞擊式,強攀式,焚燒式,箭戰式,復又逐一而來,凌家軍來了強援,這幾日都是一輪又一輪的攻勢,直讓嶺南軍招架不住,連喘口氣的時機也沒有,戰況眼見着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凌肅此番使盡渾身解數,聯合三處兵馬,其勢頭倒似非將嶺南軍逼到絕境不可。縱觀兩軍歷年來的大戰,凌肅卻也從未如此次般破釜沉舟,不計後果,簡直如同瘋魔,每一場次攻城,都是一場硬仗,兩軍俱是死傷慘重。

    袁崇武凝神望着眼前的戰略地圖,漢陽城周邊密

    密麻麻的插滿了軍旗,意味着城周都早已被敵軍佔領。

    男人眸心暗沉,過了許久,方纔道;“城中的糧草,還夠支撐多久”

    “元帥放心,城中糧草充足,足夠再撐三五個月。”

    袁崇武點了點頭,又是道;“穆將軍與謝將軍的兵馬,還有多久能到漢陽”

    “元帥容稟,今日剛收到穆將軍與謝將軍的飛鴿傳書,只道數日前前燁陽遭到慕家軍圍攻,兩位將軍不得不駐守燁陽,與慕家軍大戰,倒是無法領兵相助漢陽。”

    “慕家軍”袁崇武聽的這三個字,眉頭便是緊皺,森然道;“慕家多年來鎮守南境,向來不管朝廷之事,這一次,又怎會與我嶺南軍爲難”

    “屬下聽聞此次是慕家的六公子與七公子親自領兵,慕家是將族世家,祖祖輩輩也不知是出了多少位將軍,那兩個小子怕是得了祖宗的庇佑,竟是接連得勝,將我嶺南軍打的落花流水,聽說....聽說....”說到這裏,孟餘斟酌着,似是接下來的話十分難以啓齒。

    “聽說什麼”袁崇武喝問。

    “聽說那慕家七公子詭計多端,竟是使詐將穆將軍騙至小山河。指使手下對着穆將軍大肆羞辱,等謝將軍帶着兵馬趕到時,就見穆將軍被他們懸在樹上,赤着上身,身上就沒塊好肉。”

    袁崇武聞言,心頭自是怒意滾滾,拳頭亦是握的死緊,只沉聲道;“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說完,袁崇武將心頭的火氣按壓下去,只對着孟餘吩咐道;“你去傳書文斌與長風,要他們儘管凝神對付慕家,守住燁陽即可,不必領兵趕往漢陽。”

    “是。”孟餘俯身領命。

    屋中又是沉寂了下來,諸人皆是臉色沉重,未過多久,就聽一聲;“報”

    “元帥,凌家軍派來使者,候在城外求見元帥”

    傳令兵聲音剛落,衆人的臉色俱是一變,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只不過諸人與凌肅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卻從未見凌家軍派過來使,此次自是怎麼也猜不出凌肅此舉,究竟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袁崇武心神一凜,面上卻依舊是喜怒不形於色,只沉聲道;“打開城門,命使者進城。”

    “是”

    未幾,就見一位玄色衣衫的年輕男子,隨着嶺南軍士兵走進了府衙。正是凌肅身旁的幕僚。

    “小可參見元帥。”見到袁崇武,年輕男子十分有禮,頓時俯身拜了下去。

    “先生不必多禮,”袁崇武一個手勢,道;“請坐。”

    “小可不敢。”年輕男子拱了拱手,開門見山道;“小可今日奉侯爺之命前來,只爲與元帥商議一事。”

    “先生有話請說。”

    “不瞞元帥所說,漢陽城被元帥守得固若金湯,侯爺久攻不下,不免焦躁,更兼之雙方死傷慘重,這般下去,只不過是讓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坐收漁翁之利,是以,侯爺思索良久,終是命小可前來,與元帥商議休戰。”

    “休戰”聽得這兩個字,屋子裏的人俱是譁然,孟餘最先反應過來,只俯身在袁崇武耳旁輕語了一句;“元帥,凌肅爲人陰險,他的話委實不可相信。”

    袁崇武不置可否,只望着眼前的來使,沉聲道;“除此之外,凌家軍還說了什麼”

    “元帥果真是快人快語,侯爺的確有說,若元帥若想休戰,須得體現誠意,不妨將自己的愛姬與親兒,與小可一道送出城外,待侯爺見到元帥的愛姬與親兒,自是能知曉元帥的誠意,侯爺定是會從漢陽撤兵,若違此誓,天理難容。”

    諸位嶺南軍將領聽了這話,臉色頓時不忿,可想到如今日益危殆的戰局,卻又說不出旁的話來,只得齊齊向着袁崇武望去。

    “你們凌家軍,除了會拿女人和孩子做文章,就沒其他本事了麼”驀然,就聽一道男聲響起,這聲音十分清朗,隱約還透出幾分稚意,諸人循聲望去,卻見此人正是一臉憤然的袁傑。

    見到兒子,袁崇武眉心微蹙,只道;“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下去。”

    袁傑卻並未退下,而是一步步走到袁崇武面前,望着周圍的嶺南軍將領,那一雙眸子炯炯,最終仍是落在了父親身上,一字字道;“父親,你敢不敢告訴在座的叔叔伯伯,凌家軍的人爲何要你愛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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