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威武夫君:小娘子求放過 >154章 我的人,我的心,永遠都是他的
    夜漸漸深了。

    永娘捧着一碗百合銀耳湯緩緩走了進來,就見徐靖一襲寢衣,端坐於梳妝檯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小姐,時候不早了,您將這湯喝了,早些歇息吧。”永娘柔聲寬慰着,將玉碗端至徐靖身旁。

    徐靖望着鏡中的自己,她入宮二十多年,早已不在是當年的如花少女,而是慢慢的成爲了一個深宮婦人。一個利慾薰心,不擇手段的深宮婦人。

    她低下眸子,將玉碗端起,攪動着精緻的玉勺,低聲道;“永娘,你說,我和肅哥若是沒有找回這個孩子,芸兒的日子,是不是會更好”

    永娘垂下眸子,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裏難受,可如今侯爺已是不在了,失去了這個靠山,小小姐縱使留在您身邊,往後的日子也是好不到哪去。您將她送到大赫,明爲聯姻,卻也實實在在是一片慈母心腸,也是爲了她好啊。”

    徐靖深吸了口氣,緩緩道;“話雖如此,可一想到這個孩子是肅哥在這世上僅存的骨血,我卻護不了她,還要把她送到那麼遠的地方,我這心裏....”

    徐靖言止於此,再也說不下去,將那玉碗擱下,無聲的哽咽。

    永娘瞧着也是心疼,只得勸道;“這凡事啊都有兩面,雖說小小姐如今遠嫁大赫,你們母女日後難以相見,可您瞧小小姐這眼裏心裏的都還想着那袁崇武,這次遠嫁大赫,也未必不是一個轉機。”

    徐靖心如刀絞,只輕輕的道了句;“若是肅哥還在,我們母女,又豈淪落到如斯境地”

    永娘聽了這話,心裏也是不忍,道;“小姐,聽奴婢一聲勸,這事兒您是做不了主的,皇上打定了主意要將公主送給赫連隆日,您若是阻攔,只怕是火上澆油,還不知皇上對公主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其中的關竅,徐靖又豈會不知,當即她收斂心神,將眼眶中的淚水逼了回去,對着永娘問起旁的話來;“要你去打聽的事,打聽清楚了沒有”

    她的話音剛落,永孃的眼睛裏便是一亮,對着徐靖笑道;“瞧瞧奴婢這記性,竟是將正事給忘了。”

    語畢,永娘則是一五一十的說了下去;“奴婢已是將小小姐身旁的宮人都喚來問了個仔細,才知道宮宴當天赫連隆日曾藉故離席,也不知是怎的,竟讓他在後園裏見着了公主,聽月娥說,小小姐那天在園子裏盪鞦韆兒,那赫連隆日倒也當真無禮,直接就去問小小姐的閨名,倒是嚇了月娥她們好大一跳。”

    徐靖聞言已是抿脣笑起,道;“大赫國民風彪悍,男子遇到心愛的女子,的確是直來直去,沒有咱們這些講究。”

    “奴婢還聽聞赫連隆日雖然容貌粗獷了些,可爲人豪爽,在大赫國中口碑極佳,是個百裏挑一的英雄。而且赫連隆日還說,公主若是嫁過去,直接當他的王妃,是正妻”

    徐靖聽到“正妻”這兩個字,眼睛頓時發出光來,失聲道;“這是真的”

    永娘點了點頭,笑盈盈的開口;“自然是真的,小小姐可是咱們大週數一數二的美人,那赫連隆日瞧見她還不跟瞧見仙子似得,如今又以正妻之位下聘,奴婢尋思着,等公主嫁過去,定然也是被赫連隆日千寵萬寵的過日子,苦不到哪去。”

    徐靖聽了這番話,原本一直愁眉不展的臉面上,終是微微展顏,脣角亦是噙着淡淡的笑意,頷首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等芸兒嫁過去之後,咱們多派些使者過去,若那赫連隆日對她不好,咱們在想別的法子。”

    永娘答應着,主僕兩又是說了幾句別的,大多也都是與姚芸兒有關,永娘離開披香殿時,夜色更是深沉,四下無聲。

    待赫連隆日答應增兵後,周景泰便是命禮部着手準備姚芸兒的婚事,因着姚芸兒曾與薛湛定親,禮部諸官員絞盡腦汁,爲姚芸兒重新擬定了公主封號,並由太后一道懿旨,只道姚芸兒要爲生父守孝三年爲由,唯恐耽誤了薛湛婚事,遂是與薛湛解除了婚約,而後又將鎮國公的女兒,淑貴妃的內侄女許配給了凌家軍的少將,並道只等薛湛回京,便由皇上親自爲其主婚。

    太后的懿旨與皇上的聖旨幾乎同一天被人快馬加鞭,送至池州的凌家軍的軍營,此外,皇上還親自派了朝中大員,明爲欽差大臣,爲皇上視察軍情,實則卻是安撫薛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將眼前的局勢一一說了個清楚,生怕薛湛心中不服,會滋生反意。

    豈料將軍神色如常,只讓人將京師的欽差大臣款待的滴水不露,而等這些人回京後,面對周景泰的質問,皆是口口聲聲,一致道薛湛領旨謝恩,軍中一切如常,未見絲毫不滿。

    周景泰遂是放下心來,只等大赫兵馬與凌家軍匯合,如數年前一般,將嶺南軍的反賊盡數剿滅。

    荷香殿。

    “公主,您快來瞧瞧,這些可都是太后賞賜下來,爲您添填奩的,這麼多的好東西,可要將奴婢的眼睛都給晃花了。”

    月娥喜滋滋的,對着一旁的姚芸兒喚道,姚芸兒見她笑眯眯的樣子,不願掃了她的興,遂是微微一笑,走了過來。

    果真,桌子上琳琅滿目,滿是珍品,姚芸兒目光的最終落在那一支鳳頭簪上,那簪子由夜明珠打造,與旁的簪子毫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尾端十分的尖銳,彷彿看上一眼,都會將眼睛灼痛了去。

    她伸出小手,將那支簪子挑起,對着月娥道;“我只留這支簪子就好,其他的,你和西翠,月竹她們一塊分了吧。”

    月娥一驚,趕忙道;“公主,這些都是太后賞給您,要您帶到大赫去的,您就是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拿啊。”

    姚芸兒在錦凳上坐下,聽到月娥如此說來,便是輕聲道;“這些東西若是跟着我,可真是可惜了....”

    月娥聞言,便是覺得不解,可卻也不敢多說,主僕兩沉默一會兒,月娥小心翼翼道;“公主,容奴婢多嘴一句,您明日便要嫁到大赫了,你若有什麼放不下的人和事兒,不妨和奴婢說說,心裏也舒服些。”

    姚芸兒目光漸漸變得迷離起來,她沒有去看月娥,而是猶如自言自語般開口道;“我沒什麼放不下的,要說有,就是我的孃親,還有我的姐弟,我離開家那樣久,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姚芸兒攥着手中的鳳簪,想起清河村,脣角便是噙起兩彎酒窩,柔聲道;“還有我家裏的春花,大丫,也不知道它們有沒有捱餓,有沒有人照顧它們。”

    月娥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只睜着一雙眼睛,傻乎乎的凝視着姚芸兒,心裏不由得瘮的慌,還以爲公主因着要嫁到那般偏遠的地方,心裏受了刺激,變得神智失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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