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威武夫君:小娘子求放過 >175章 管她是誰的女兒
    開國後,百廢待興,事務衆多。

    姚芸兒已是有好幾日沒有見到袁崇武的面了,她與溪兒被安置在玉芙宮中,成日裏錦衣玉食,奴僕成羣。

    她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回到這個皇宮,還記得那一日自己抱着溪兒入宮時,經過血戰與屠殺,皇宮裏滿是血腥,就連涼風襲來,那氣味也是令人作嘔的,她雖然不曾親眼瞧見,可也知道前朝的宮人已盡數被嶺慕大軍誅殺,如今留在宮裏侍奉的,多半是從民間選來的良民,原先服侍過自己的那些人,卻是一個也瞧不見了。

    改朝換代,向來是血流成河,姚芸兒望着搖籃中的女兒,只覺得這偌大的一個玉芙宮裏寒意森森,到處都是冷冰冰的,她忍不住將熟睡中的溪兒抱在了懷裏,剛走出後殿,就有宮人迎了過來,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娘娘。”

    “有沒有看見王爺”姚芸兒輕柔出聲,直到如今,袁崇武也並未舉行登基大典,是以宮中仍是以王爺相稱。

    “回娘娘的話,王爺還在前頭和諸位將軍商討國事,據說今兒個有許多前朝大臣降服,王爺怕是要忙上好一陣子了。”

    姚芸兒聽了這話,臉龐上便是浮起一絲黯然,更多的卻是對袁崇武的擔心,她一聲不響的抱着孩子回到了宮殿,厚重的宮門關上時,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仿似要將人的心一塊堵死。

    而新年,便在如此的境地裏悄然而至。

    嶺南軍本就是農民起義軍,軍紀雖然嚴謹,但將士們的素養普遍不高,之前在隨着袁崇武打天下時尚可英勇作戰,但自從如今打下京師後,上至將領,下至士兵,皆是貪圖安逸,盡情享樂起來,單說袁崇武手下的幾員猛將,不過區區數日的光景,便已在京師大置豪宅,迎娶美妾,甚至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前朝的千金小姐,這些出自底層的農民軍將領,仿似要將這些年受的苦一夕間全給補回來似得,成日裏的醉生夢死,就連袁崇武召見,也時常有人來遲。

    主將已是如此,嶺南軍中的一些下等官兵,更是變本加厲,在京師裏爲所欲所,欺壓良民,嫖宿暗娼,聚衆滋事者數不勝數,即使袁崇武三番五次勒令軍隊不許滋擾百姓,可這種事情仍是愈演愈烈,直到袁崇武下令將一批強搶民女者斬首示衆,那些士兵方纔稍稍收斂。

    未過多久,嶺南軍中便是傳出流言,只道弟兄們拼死拼活爲袁崇武打下江山,他一個人三宮六院,甚至還將前朝的公主迎進皇宮,享盡齊人之福,卻對手下的兄弟諸多苛求,就連玩個女人,也要被他殺頭。

    此話不知是如何傳進袁崇武的耳裏,自開國後,男人無時無刻不是諸事纏身,甚至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前朝的舊臣要安撫,慕家的人要防備,大赫更是更是不能小覷,又兼得各地不時有人趁亂起義,欲趁着嶺慕大軍攻下京師,元氣大傷,好分得一杯羹來。

    袁崇武聽到傳言後,面色亦是淡然的,只揮了揮手讓人退下,有道是亂世用重典,在男人一道接着一道的刑罰壓制下,軍隊終是重新恢復了軍紀,民心也是漸漸穩定了下來,到了後來,就連背後也再無人敢說袁崇武一個不字,男人徹夜不休,終是雷厲風行的將混亂的局面扭轉了過來。

    唯有那一日,在朝堂之上,當前朝老臣向他祈求,只道嶺南軍大軍王帆將其女兒強娶至府中做妾,求袁崇武爲其做主時,袁崇武聞言大怒,將王帆召之宮中,豈料不等他開口,王帆便是大刺刺的在堂下一站,只道他袁崇武既然能帶頭將前朝的公主收在後宮,他們征戰多年,娶了一個前朝的千金小姐,又有何不可

    此話話音剛落,諸人面色都是一變,更有幕僚藉此機會,將姚芸兒身世又一次提了出來,只道以袁崇武如今的身份,實在不宜將前朝正式冊封過的女子留在身邊,更何況,她還是凌肅的女兒。

    袁崇武雙拳緊握,臉色沉的能滴下水來,他坐在主位,黑眸如刀,只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出了一句話;“管她是誰的女兒,她現在都是我袁崇武的妻子,也是我孩子的母親。你們若心中不服,我大可將帝位拱手相讓。”

    他的聲音平靜到了極點,一語說完,元儀殿的人卻都是跪了下來,口中連呼;“王爺息怒,屬下不敢。”

    “既然不敢,若往後有人再談起此事,一律軍法處置”

    男人面色陰沉,黑眸中似有火燒,一語言畢,遂是站起身子,大步離開了元儀殿。

    袁崇武踏進玉芙宮時,姚芸兒正拿着撥浪鼓,在逗着溪兒玩耍,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姚芸兒身子一顫,剛回過頭,就見袁崇武俯下身子,將她們娘兩抱在了懷裏。

    “相公...”姚芸兒見他臉色不好,眼睛裏滿是血絲,那一顆心頓時一抽,輕輕的兩個字,是濃濃的憐惜。

    袁崇武沒有說話,只在她的脣瓣上啄了一口,而後道;“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姚芸兒美眸浮起一絲錯愕,脫口道;“是誰”

    袁崇武一笑,只喚來了宮人,將孩子抱走,姚芸兒瞧着他的臉色,突然福至心靈一般,失聲道;“相公,你是不是要我帶去見太后”

    周景泰當日

    以身殉國的事情,姚芸兒已是知曉,卻唯獨不知道徐靖的下落,這些日子她一直是懸着心,可見不到袁崇武,自然是打聽不到消息,甚至不知母親現在是死是活。

    袁崇武點了點頭,牽住她的手,溫聲道;“這些日子事情太多,將這事給耽擱了。”

    “她....她還活着嗎”姚芸兒的臉色雪白,小手亦是輕顫不已,袁崇武回眸,見她這般瞧着自己,自是心疼起來,只道;“我答應過你,會留她一命。”

    姚芸兒心口一鬆,只隨着男人一道走至了殿外,袁崇武從宮人手中接過披風,親手爲姚芸兒披在身上,而後攬緊她的腰肢,低聲道了句;“走吧。”

    沒走多遠,便有鸞車等在那裏,袁崇武將姚芸兒抱上了車,一直駛了許久,那車方纔停下。

    姚芸兒擡眸,就見自己處身於一處幽靜偏僻的宮殿外,四周皆是站着侍從,待見到袁崇武二人後,皆是齊刷刷的下跪行禮。

    袁崇武擡了擡手,道了聲;“免禮。”繼而便是牽着姚芸兒,走了進去。

    大殿裏十分暗,沒什麼光亮,只有幾盞燭火幽幽的燃着,平添了幾分淒涼。

    姚芸兒剛踏進去,就聞到一股陰沉沉的香味,冰冷冷的凝結,仿似結成了凍子一般,讓人打心眼裏的冷。

    “她在後殿,進去吧。”袁崇武伸出手,爲姚芸兒將額前的碎髮捋好,他知道她心中一直惦記着太后,只有讓她看上一眼,她纔會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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