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吹拂,天地間一片肅殺。半空中一道白色遁光正疾馳飛行。

    遁光中露出一箇中年男子的面容。

    男子神色憔悴衣衫損破,其上大片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想來先前已經過數場廝殺。

    男子不時向後望去,見身後並無人追趕也是鬆了一口氣,隨之低瞧懷中襁褓內的嬰孩正恬靜而寐。

    男子這才稍稍寬心,不由露出笑意。心中暗忖先前那場戰甚是激烈竟未能將其驚醒,看來主人的孩子着實乃異於常人之輩。

    正思之際面色陡然大變,遁光立即緩下便這一剎那隻見周圍瞬間出現了百十道人影

    男子掩好襁褓面色冷然。

    “風奴,莫要再逃,速速受降”一個目光兇惡的紅衣大漢高聲道,邊言邊將手中長刀一擺。

    而身旁一箇中年文士凌空虛立,手執摺扇悠悠道:“風奴,何苦再爲一個將死之人賣命,若將懷中嬰孩交出我便饒你不死。”

    那個被稱爲風奴的男子環視四周竟哈哈狂笑而起

    紅衣大漢面露慍怒,中年文士亦微微皺眉,原本打開的摺扇旋即收起,敲打着自己臂膀。

    “死到臨頭還如此猖狂”紅衣大漢終究按捺不住喝罵道。

    風奴嘎然止住笑聲,面容冷厲朗聲道:“看來你等伏我多時。我風奴縱橫一世亦是個頂天立地之人,豈能偷生將主人的唯一骨血交予你等宵小之輩”

    “風奴”中年文士摺扇所向厲聲道:“你以爲今日能逃脫得這天羅地網饒你尊階修爲那又如何你看看這四周這般多人。”文士摺扇環指。天上地下那百十人已團團將所有出路盡數封堵,再無一絲脫出之機

    中年文士又一指自己與紅衣大漢道:“我二人雖不及你可業是尊階修爲,合力下想來定不會輸你。不過我二人有好生之德,敬你乃成名人物本欲留得性命。只要你交出這孽種立時便放你離去,若何”中年文士眼中精芒一閃即逝,只待風奴回答。

    “哈哈哈我風奴豈是惜命之人,你等如此正好”風奴毫不猶豫得面容沉下,狂暴的氣勢於周身四散蕩開

    “動手”中年文士一見不妙立馬冷道,隨其令下那百十道身影暴起偌大氣勢來衆人正待涌上將風奴擒住,哪曉一股寒冰之氣綿延四向,陡從風奴身上擴出,大片白芒突兀閃耀

    “不好快躲”紅衣大漢面色急變欲待轉身,便此時但見風奴身軀上竟射出無數白色絲線來

    白色絲線晶瑩剔透,一眨眼功夫便刺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肉軀中,無一逃脫

    “你”還未言出中年文士面容瞬間僵硬,與紅衣大漢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身形滯下

    緊接着令人驚駭之事發生了,只一個呼吸間衆人身上皆覆起一層白色嚴霜,便這麼短時內盡凝成了百十具冰雕

    風奴呼呼直喘環視四周,旋即擡手便凌空虛握

    連帶着絲線凝晶,那些人形冰雕齊齊碎裂成屑,隨風四散飄落,在陽光的照射下幻出五彩光芒來,煞是好看不過片刻後盡數消失。

    四周又一片寂靜,彷彿從未出現過如此多人般。

    風奴已面白如紙,口中不時溢出血沫,望着懷中依舊安睡的嬰孩露出柔色,緩緩從空中落下。

    立在江畔,一旁河水湍流風奴面色卻凝重至極,最後微微輕嘆一聲向北而拜道:“主人,風奴已油盡燈枯,終究還是未能帶小主人逃出,風奴風奴對不起你”邊言邊目中流下淚來,面上懊悔、慚愧、不甘之色變幻不止。

    將襁褓解下,風奴凝視着託在雙手中仍渾然不知正睡得香甜的嬰孩輕聲道:“小主人,風奴只能做到這地步,餘下餘下皆看你自己了。”旋即一咬牙,只見層層冰霜陡從掌中浮現瞬將嬰孩包裹入內

    偌大的冰晶中嬰孩身形隱現,風奴再望了一眼目中透出決然之色,竟將其投入了湍急的河流中,眼瞧着不見蹤跡

    “此乃凝我畢生之力所成的玄冰,小主人,但願能保你渡過這場劫難罷。”風奴喃喃道,面容頃刻枯槁至極,一片白霜蔓延,“砰”的一聲響碎爲點點冰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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