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只權且取出充數,餘者效用盡在其上,不過鷹面老者萬萬未料到眼前這一臉精明的少年竟會選擇那破魔丹
鷹面老者活了許久,人老成精,腦中亦轉過千般尋思少年爲何會有此舉動,但思來想去並未找到分毫破綻。
不信之下更將破魔丹託在掌中細細察看,希冀瞧得一絲異處。可翻來覆去並無發現半分不妥。
思之良久後仍略帶惑色問道:“小子你爲何獨選此丹能否將緣由告知”
雙指銜着那枚破魔丹凝視陳墨風,想來如若墨風不與其信服之理那丹便不會相予。
老者業是謹慎之人,否則不會僅憑獨自而活至如今。
墨風一笑:“晚輩知曉前輩疑惑,箇中詳由晚輩自會細細道來,不知前輩可識此物”
邊言邊從身上摸出一小巧之物,遞將過去。
老者接過一瞧頓時面目變色,驚道:“這這你怎會有此令牌此乃北斗劍派的內門弟子令莫非你你先前不是說自己無門無派”
緊接着不信之色更甚,翻來覆去細細察看,不過最終確認無疑。
老者掌中正是龍淵交予陳墨風的令牌,上雕北斗七星,下刻內門精英弟子龍淵數個小字。
陳墨風一見此情形心中微喜,暗道自己所料果然非錯,這令牌當能唬住老者,令其進入彀中自己謀劃便成功了半數。
幸虧天助墨風,鷹面老者見多識廣認出這北斗劍派內門弟子令。因北斗劍派於凡界上亦屬大宗,掌門更是靈皇實力的強者,其下七位長老,故而老者一見當即吃了一驚,暗道倘是惹得這等大派的內門精英弟子自己雖不懼但往後日子當極不好過了。今日見陳墨風鎮定自若更心疑不定,尋常靈脩見了自己早唯唯諾諾,戰戰兢兢,可此人自初便不慌不忙,更敢與自己討價還價,這等氣度必爲大門派弟子無疑
陳墨風見老者面上陰晴不定也是假意嘆了口氣,歉然道:“此事還請前輩海涵,晚輩並不欲令旁人知曉自己身份,故先前隱瞞。若非前輩執意欲知其中緣由晚輩斷然不會將此令取出示人的。”
鷹面老者雖信大半,不過仍將信將疑地試探道:“北斗劍派果然不同凡響,竟有龍小友如此天賦之弟子,不知小友是拜在哪位道友門下”墨風暗道僥倖,虧得龍淵提過否則自己答之不上定會露出馬腳。
當下毫不遲疑道:“晚輩不才,天璇子正是晚輩師尊,前輩可識得家師其實晚輩能得這內門弟子令師尊也是助我不少。”
老者聞言面容大爲緩和,道:“天璇道友大名老夫亦曾聞得,只無緣拜會。我受過天樞道友恩惠,不過那也是許久之前的事了”邊說邊似回憶起往事,陷入沉思。
墨風暗道此人與天樞子怕有些淵源,無怪乎會對北斗劍派這樣熟悉,看來自己得岔開話題,不令其再行疑問,否則當會對自己不利。
緊接着道:“既然已對前輩明言,不知此丹”
鷹面老者頓從暗思中驚醒,略一沉吟遂將破魔丹放回烏盒內,同時浮在掌上九個盒子中的八個瞬間消失不見,獨留下黃蠍丹的金盒,隨即將手中兩個盒子推與陳墨風身前道:“既然小友是北斗劍派內門弟子那老夫絕不會讓小友喫虧,這枚破魔丹再加上黃蠍丹便一併與了小友,當算老夫一份心意。至於小友要那丹的緣故老夫也不必知曉了。”
陳墨風略略吃了一驚,欣喜地接過兩個小盒,心中又不禁有些埋怨。鷹面老者也着實吝嗇,竟將缺陷極大的黃蠍丹用作人情,而稍有效用的丹藥倒不予自己,看來着實打得好算盤,人老成精果然未錯。
口中卻佯作感激道:“多謝前輩前輩倘信得過晚輩請稍待片刻,晚輩拿了凝冰暖石便來。”
鷹面老者聞得凝冰暖石又面現火熱之色,心想既是北斗劍派之人定不會誆我,況且令牌仍在自己手中,待取了凝冰暖石再行還與。
墨風見其並未將令牌歸還便盡知老者心中所想,一笑也並不爲意,施禮後出了銅門。
時間不長已然折回,見了鷹面老者那一臉迫切心中暗笑,從身上掏出一塊白色卻毫無任何雜駁的小石遞去,口中道:“前輩請驗看,是否爲凝冰暖石。”
鷹面老者面色驚愣,顫着手接過那石細細察辨而起。
此石觸手冰涼,但片刻後微有暖意,看來確是凝冰暖石無疑自己尋了數百年今日終得償所願
激動之下連雙手亦微微顫抖,良久後方行收斂,望着陳墨風歉然道:“如此失態讓小友見笑了,此物我尋之頗久今日終了心願。不過仍需感謝小友,對了,令牌還與小友罷。”
墨風接過,客套了數句見鷹面老者心思盡在凝冰暖石上遂告辭相離。
老者亦不挽留,客客氣氣地將陳墨風送後便閉門不出了。
雖交易了罕見的凝冰暖石,可換來了兩樣丹藥自己並不喫虧,墨風心情自是極好,當下便赴韓老之約。
見了韓老陳墨風將先前所歷直言相告,只隱去了自己冒充北斗劍派弟子與黃蠍丹之事。
韓老見換得破魔丹也是大喜,神情興奮的好似比陳墨風更甚,令墨風感到分外奇怪。
當取出那丹置於掌中後老者不住點頭:“確是破魔丹且此丹煉製手法純熟異常,你可見丹上那些白紋”
墨風道:“見了,應爲一些圖案罷”
韓老搖了搖頭:“非也非也,這便是破魔丹珍貴之處。那些白色細紋爲封印所用,將此丹之效盡數封存在內,不令泄露一絲。此丹煉造之時已然良久,現今業是效用如初,足見煉藥的蕭大師技藝精純,令人不得不佩服,只是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墨風問道。
韓老略有些惆悵道:“蕭大師雖煉藥之能稱得上第一人,不過修煉天賦卻是平凡,饒那些大能好友爲其尋來增加壽元之物最終仍大限所至而坐化掉了,令人惋惜吶。”
“看來蕭大師當年着實是個風雲人物,否則絕不會有強者爲其去尋增添壽元之物。”陳墨風感慨道。
二人又閒聊了片刻韓老突兀道:“既然你憑凝冰暖石換過此丹,老朽覺得你應當感謝那個開店鋪的老者,畢竟此石原本爲老者之物,只其不識下無故失去這等機緣,反倒便宜了你。”
陳墨風不防韓老有此一說,不過轉念一想頗爲有理。
自己等於憑白換來了丹藥,想那起因依是源從邋遢老者。雖對韓老突生此言頗有些古怪,不過仍點頭稱是。
二人對飲至亥時,韓老微有醉意,道:“原本老朽不欲提起,可不得不說,天星拍賣大會已然結束,小友是否將要離去了”
此語一出氣氛頓時清冷而下。
陳墨風放下酒杯點了點頭:“不錯,待此間事了我便要離去今日今日怕是最後一次陪韓老飲酒了”
韓老嘆了口氣:“難得遇見一個如此合我脾胃的年輕人,也只尋這七日暢快。老朽閱人極多,知你必有一些難言之隱。”
“韓老”
墨風有些動容,哪知韓老擺了擺手卻將言語打斷:“老朽不會細問,待你往後能告知時再說罷,凡界兇險異常,你如今還未有何好寶物防身罷”
墨風不知韓老爲何會有這般說辭,遂道:“寶物雖有些,不過皆尋常之物罷了。”
韓老點了點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道:“那你稍待片刻。”
當下一轉身手按機關入了暗室。
不多時出來後已捧着二物來至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