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貴嬌女(重生)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母女齷齪
    宋稚走了之後,林氏屋裏的人都不敢說話,一時間只聽見林氏把玩一串紅玉珠子的聲響。

    周姑姑身上擔着一大堆事情,早就想離開去理事兒了,可林氏剛與宋稚發生了齷齪,周姑姑覺得自己就這麼離開了,似乎是不大好,只好接了柔翠手上的藥碗,坐到林氏牀邊,對她道:“夫人,這藥晾的剛剛好,溫溫熱,您喝吧。”

    林氏得了宋令的囑咐,一向是多給周姑姑幾分面子的,就算是現在心情不佳,也聽她的話,抿了幾口藥。

    “三姑娘打小是個主意正的,這您知道。”周姑姑開始慢悠悠的勸說起來,“這主意正的人,偶爾有越俎代庖之嫌,可這主意正的人也有她的好處,這些年三姑娘躲過了那麼些風風雨雨,若不是個主意正的,只怕早被人貶到泥地裏頭去了。”

    林氏沒有說話,接過了周姑姑手裏的藥碗,自己一勺勺喝起來。

    半晌之後,才道:“是我肚子裏爬出來,我豈能不知”

    “夫人既知道,何不拿出個大度樣子來”周姑姑挺起身子,拍了拍胸脯,道:“您是長輩,又是母親。三姑娘又是個明理通透的人,您把她叫過來一點,這嫌隙自然就沒了。”

    林氏有幾分猶豫,嘴裏嚅囁道:“她現下忙得很,就不耽誤她了。”

    周姑姑知道林氏是抹不開面子,但她的話已經說完了,做不做是林氏的事情,她也不再多說,眼見林氏喝完了藥,便出去做事了。

    林氏閤眼假寐,只覺得越躺越焦躁,心裏像是被火燎了一樣,冒出了一個個磨人的小水泡,她喚了柔翠近身,道:“你去尋若暉院裏尋三姑娘,她若得空,便讓她來一趟。”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柔翠卻獨個兒回來了,一臉遺憾的說:“夫人,王妃已經和王爺一道回去了,現下院裏是周姑姑和四姑娘看着。”

    林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抿了抿嘴角,佯裝不在意的說:“那便算了。”

    宋稚回了王府,一是因爲曾蘊意去世,而是因爲林氏。所以落在旁人眼裏,就是一副怏怏不快的樣子,蠻兒見她一臉鬱悶相,從藍躍給她帶的小馬木上爬了下來,上前甜膩膩的喚她。

    蠻兒的聲音叫宋稚聽了心裏酥軟,不悅的情緒減了大半,只是嘴角仍舊掛着一兩分苦相。

    “孃親怎麼了”蠻兒摟着宋稚的脖頸,道。

    “沒什麼,孃親呀,只是有些餓了。”宋稚往蠻兒臉上親了一下,對藍躍道,“我與蠻兒同用晚膳,你也去喫些吧。”

    “她纔不餓呢。吃了公主好些糕點。”茶韻緊抓這個機會告了藍躍一狀,雖說她隱隱覺察到這個藍躍與菱角之間有相似之處,可也沒見過菱角這般不規矩的當着主子的面,喫主子的糕點。

    蠻兒忙替藍躍解釋道,“是我自己給藍躍姐姐喫的。”

    才相處了一日,蠻兒就喜歡上了藍躍,宋稚覺得有些稀奇,揚眉看着藍躍,藍躍眨巴着眼睛,一臉天真無辜,道:“我瞧見糕點就想試試味道,嚐嚐裏邊沒有毒。”

    “渾說什麼公主的糕點裏怎會有毒你這一句話,要叫小廚房裏頭的人都撞牆死了不成”茶韻見藍躍越說越過分了,忍不住道。

    宋稚知道藍躍的本事算是歪門邪道,聽她說出這番話來也不覺得太驚訝,並沒打算要訓斥或是責怪藍躍。

    倒是沈白焰說了一句,道:“在王府的言行舉止要更規矩些。”

    藍躍好像有些怕沈白焰,連連點頭,宋稚觀察到哪怕是給沈白焰請安,藍躍都未正視過他。

    宋稚對藍躍笑了笑,道:“瞧你的胃口應當與菱角差不多,茶韻,你替她向小廚房要些喫食,順便叫她們把晚膳送過來吧。”

    藍躍一聽要喫飯了,眼睛忍不住就彎成了一道月牙兒,笑意藏都藏不住。

    茶韻雖有些看不上藍躍的作風,但到底與她不曾結怨,替她向小廚房要了一海碗的薺菜肉餛飩,一碟子烙餅,還有配餅子的一碗醬牛肉絲。茶韻見識過菱角的胃口,也不會對藍躍小氣。

    她安頓好藍躍的晚膳,正準備出去時,忽聽到她嗷嗚叫了一聲,還以爲是她被燙着了或是咬了舌頭,一回頭見藍躍閉着眼睛,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嚷嚷着說:“太好喫啦大主領說的果然不錯,這是天大的美差美差”

    莫不是個憨子吧茶韻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回了正屋伺候宋稚他們用膳,她一走進飯廳,就見茶芝在旁伺

    候的很妥當,心裏既覺得欣慰又覺得低落。

    她與衛實的婚事已經定下了婚期,就在明年的端午過後三天,府裏伺候主子的奴婢裏頭又提拔上了一波。

    茶韻日後若想再在宋稚跟前伺候着,也不會有如今的體面了。還不如與衛實一道,替王妃守院子,或是做個前院的管事媽媽也好。不過到底如何,還要看宋稚的意思。

    茶韻心裏揣着事情,手裏的差事就做的不靈光了,夾了一道松仁腰果給宋稚喫,這松仁腰果宋稚是不愛佐飯喫的,小廚房做了來,是給沈白焰下酒用的。

    茶芝不動聲色的用腳碰了碰茶韻的小腿,茶韻一下醒過神來,順手轉夾給沈白焰,這一下動作,卻叫大家都愣了愣。

    沈白焰喜歡自己夾菜,從不叫下邊人伺候着,流星倒是偶爾伺候過幾回,可流星性子磊落慣了,叫人半句閒話不敢講,半句閒心不敢有。

    茶韻還不如夾給宋稚呢,若是在別的主子家,茶韻這動作落在有心人眼裏,倒是有越俎代庖,媚上主子的嫌疑了。

    宋稚和沈白焰都沒說什麼,茶韻忙福了福,道:“奴婢岔了手。”

    “小事罷了。”沈白焰沒有言語,還是宋稚說了一句。

    “我要喫腰果。”蠻兒也湊了一句,她這句算是也茶韻解了圍,茶韻連忙給她勺了一勺腰果。

    晚膳畢,換上流星伺候,茶韻得了空,打算歇上一會子。

    “茶韻姐姐。”茶芝喚了一句。

    茶韻見是她,想起方纔尷尬之事,勉勉強強擠出個笑來,道:“什麼事”

    “我方纔

    茶芝想解釋自己只是好心提醒,並不是有意叫茶韻出醜的。

    “我乏了。”茶韻打斷了她,道:“先回屋歇了。”

    茶芝見茶韻如此,知道她是惱了,雖然心裏不舒坦,但她有差事在身,只好暫時不去管她,做差事去了。

    “茶芝剛纔告訴我,說逐月今日來了,可咱們兩個都不在,只是略坐坐就走了。”宋稚對流星道。

    “這些時日夫人您這般忙,事兒又多,碰不上也是有的。”主僕倆在梳妝鏡前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流星幫她鬆開了髮髻,把簪花一根根的擺進匣子裏裝好。

    “這些日一直忙着,嫂嫂去世叫我傷心,孃親也叫我傷心,心裏憋悶的很。這一聽到逐月的消息,倒是覺得自己真有點想她。”宋稚閉着眼睛,享受着流星輕柔的按壓。

    “夫人後悔把逐月這麼早就給嫁了吧早知道應該留她到三十歲的。您可記着以後別替我張羅婚事了。”流星道。

    “俏皮鬼若真留逐月到三十歲,蘇崢可不是連脖子都要等長了”宋稚與流星說笑幾句,心裏鬆快了不少,可又憶起曾蘊意離去的年歲,不由自主的又嘆了口氣。

    “誰叫他想娶您身邊的人苦挨着也是應該我說,要不也把茶韻再留上幾年。”流星隨口道。

    “茶韻她可不成,留來留去要留成仇家了。”宋稚額角的經脈一直繃着,被流星慢慢揉開了。

    “夫人爲何這樣說”流星與茶韻平日裏擡頭不見低頭見,也不覺得她有恨嫁之心。

    “她私底下已叫衛實在外打聽,瞧着我那處莊子地段好,佃農老實,油水肥美。還隔三差五的跑到外院去,同蘇嬤嬤說話,探聽這外院的管事媽媽的差事。你說,她還願留在我身邊”宋稚雖只有一雙眼,一雙耳,可也能聽八面事。

    “要不要奴婢去敲打一番”流星道。

    “不必了,這行徑雖叫人心裏不痛快,可也是人之常情,茶韻在我身邊也留不了幾個冬春了,就讓她好自爲之吧。”

    原先宋稚還躊躇着要不要將茶韻的身契給她,畢竟逐月先開了這個口子,而茶韻在她身邊也是大丫鬟的身份,如今看來倒是得再斟酌一番。

    “奴婢總以爲自己雖說愚鈍,可身邊的這幾人總還是看得分明,再說茶韻伺候您的時間也不比奴婢短多少,她何時生出這樣的心思,奴婢竟一點也覺察不到。”若宋稚此時睜開眼,便會瞧見流星懊惱的表情。

    “她這心思不是憑空生出來的,是人都有,只是有些人按捺住了,有些人按捺不住,其實也不必如此大驚小怪,我方纔說過了,這不過是人之常情。”宋稚閉着眼,這些時日發生過的事情在她腦海中一件件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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