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妃從商 >第31章 且看今夜,誰會當鬼
    傅忠瞳孔一縮,往後退了幾步才吼道:“放肆,胡言亂語些什麼。”

    千夙纔不管他吼,繼續向前,一把抱住她爹的手臂:“爹,你抱抱兒罷,兒在下面好冷。”

    傅忠抽回自個兒手臂,把千夙一推:“傅千夙,你是瘋魔了不成”

    千夙從地上爬起,卻改了方向朝柳氏走去:“柳姨娘,柳姨娘,你喫的香麼,睡得好麼可記得給我燒些喫的穿的”

    柳氏死撐着,然而臉都白了:“傅氏,你休要裝神弄鬼,我不怕你。老爺,快讓人把她抓起來啊。”

    千夙沒等傅忠喊人就陰陰地笑起來:“爹,你儘管讓人來抓兒。柳姨娘,你不怕我嗎那你說說看,我是誰”

    柳氏心裏有鬼,幾欲撐不住:“滾啊,光天化日的,你騙誰”

    “柳姨娘,你害我娘,害我姐,還害我。我們孃兒仨,都被你害苦了。柳姨娘,你造了孽,不久於人世矣。”千夙越喊越大聲,越喊越激動,然後朝柳氏撲過去。

    柳氏往後退,身子卻軟下來。

    千夙突然倒地,雙眼緊閉,手腳抖個不停,等她再睜開眼,卻像恢復了神志般:“爹女兒怎的坐在地上”

    柳氏大口喘着氣,傅忠也未從方纔的鬧劇裏回過神來。

    “爹,柳姨娘,你們怎麼了”千夙走過去,就要扶起柳氏,她卻一下拂開千夙的手。

    千夙也不惱,直跟她爹說:“爹,我方纔做了夢,夢見有人喊我長姐,還說什麼不捨得娘受苦,一直未輪迴。實在荒唐。”

    傅忠擦了擦額上的汗,半信半疑問道:“你娘知道你做夢的事嗎”

    “知道,女兒方纔跟娘說了,她只說困了,去歇歇。”千夙迴應她爹,想了想又說:“爹,實非女兒想回來,而是近日屢屢夢魘,吃了安神藥也不見好,有那懂觀命看相的術士勸女兒回來,說是回來解那懸而未決之事,自能病癒。”

    柳氏在一旁聽到千夙這般說,忍不住諷刺:“大小姐不是當了下人緣何聽着卻像當了道姑老爺可從來不信這鬼神之事。”

    千夙笑笑:“爹是不信,我也不信,權當回府探望爹孃了。”

    傅忠聽了千夙一番話,也沒了心思與她爲難,便說:“如此你便去勸勸你娘,莫要一而再,再而三生事,爹也並非真要休她。”

    切,嘴上說得好聽,我看你潛臺詞就是,叫她多幹幾樁事,師出有名好休掉她。

    千夙不屑地想着。

    不過這要休了誰,還得看明日。她故意當着柳氏的面跟她爹說:“女兒明日就要回王府,今夜想陪陪我娘。”

    說完就告退回曹氏的院子裏。

    劉媽見她回來,問她如何,千夙說柳氏果然心中有鬼,且看今夜,柳氏定會弄出一番事情來。

    想着,千夙又叮囑曹氏:“娘,我知你心中怨我害死阿弟,可我要告訴你的是,害死阿弟的人,不是我,是柳氏。今夜我會守在你身旁,不管柳氏做了什麼,請你聽我一聲吩咐,我總歸不會害你。”

    曹氏掀了掀嘴皮,似很多話要與千夙說,但最後只說:“曉得了。”

    千夙一早急着回來,什麼都沒喫,這會兒是

    餓得不行,管劉媽找喫的,曹氏看在眼裏,不知是心中有愧還是真的想通了,讓劉媽去廚房管人多做幾道菜,留下千夙一塊用膳。

    劉媽一走,只剩曹氏與千夙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十幾年的母女情,原來比紙厚不了多少。

    曹氏感慨萬千,此時方知自己十幾年來辜負了女兒。除了生育之恩,她什麼也沒有做,連千夙婚嫁那日,她也是冷冷淡淡的,囑咐的話還沒有劉媽多。

    “女兒,這麼多年,你受苦了。”曹氏流下悔恨的淚。即便真相還未大白,可她也終於醒悟,女兒也是從她十月懷胎生出來的。

    千夙很是不自在。原主若是能聽到這句,想必也不會活得如此艱辛。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原主缺失母女情十幾二十年,又豈是一句話能補得回來。

    “你是心軟之人,那柳氏定是牢牢抓住這點,才誤了你這麼多年。往後,你不能再將自個兒的弱點露給別個看。身爲正室,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須得好好把握。”這是千夙對她的提醒。

    曹氏應下,等劉媽將飯菜端上來,她又給千夙夾了很多。然則兩人都知道,再多的飯菜都補不回幼時的一個懷抱。

    入夜,千夙讓曹氏先睡,她就躺在曹氏房裏的矮榻,等着那柳氏發力。

    果不其然,二更天時,曹氏窗戶外頭一陣“嗚嗚”聲,風很大,隨後窗被吹開,有披頭散髮穿小襖子的“鬼”頭下腳上吊着出現。

    “娘,娘,兒好苦啊。娘,你來看看兒,抱抱兒,給兒點喫的。娘啊”

    又尖又細的聲音,一聽就是個女娃娃。

    若不是千夙在,曹氏還真的要信了,她摸索着下牀,往矮榻走去,千夙也起來了,她在曹氏身邊丟了句:“莫怕,你按我說的話做。先哭,哭得要多慘有多慘。”

    曹氏便哭出來:“兒啊,你在哪兒你讓娘見見,娘很想你。”

    臥槽,這定然是曹氏的真心話了,哭得可慘了。

    窗外那“鬼”聽見了,又喊:“娘,娘,兒捨不得你,捨不得你啊。”

    千夙讓曹氏問那隻“鬼”:“你要娘如何做娘都照辦,兒啊,讓娘瞧瞧罷。”

    那“鬼”見曹氏如此好糊弄,便狠起來:“娘,你想見兒,便去青山寺罷,從山下跪到山上的廟裏,便能見兒。明日便去。”

    “好,娘照辦,都照辦,兒啊,旁邊有些珠寶,你瞧見嗎”曹氏按千夙教她的說出來。

    一聲“珠寶”,實則是千夙跟劉媽的暗號,她早已讓劉媽帶人在外頭守着,這聲暗號一響,外頭的人便迅速將那“鬼”給抓住。

    劉媽畢竟老辣,一張帕子就堵住了那“鬼”的嘴,一點聲音都沒響。

    窗戶敞開着,似乎方纔的一切不過是想象出來。

    曹氏一語不發,千夙悶悶地問她:“你以前也像她說的,這麼從山下跪上山”

    “嗯。”曹氏知道自己傻,可這麼多年來,她按捺不住想見兒子的心,就像魔怔了一樣。

    也難怪會被柳氏欺負得這樣徹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千夙沒說什麼,這畢竟是人家的事,只交代道:“明日,一切將會結束,你也會知道,這鬼到底是何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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