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妃從商 >第71章 你還記得那年第一次見賀東風嗎?
    千夙忙完採買後,又溜到小食店去,今兒文公子沒來,裏頭修葺的人便懶洋洋的。若按這進度,到月底肯定弄不完,看來他們是缺少動力了。

    她一句話也沒說,去買了些包子回來,分發給幹活的人。那幾人看到喫的,幹活也起勁了。

    千夙趁機指點他們該怎麼弄。小食店事關她第一桶金,可馬虎不得。她說到認真處,還挽起袖子與那幾人一塊弄。

    卻不知斜對面的茶社裏,沈謙正悄悄看着她。那次,他路過當鋪,聽到從裏頭出來的人說那支血玉籫子如何的獨特,他心神一震,也進去看了。

    這才發現,竟是那支他送予她的血玉籫子。一問之下,那掌櫃的才吐露,這支籫子當了一千兩,那姑娘似急用銀子。

    他不知千夙緣何需要這麼多銀子,他只知道,這支籫子不能落於別人之手。相傳西域的某位大王爲給他的愛姬治病,以鮮血澆玉,至情感天動地,終與愛姬相守。

    他希望與千夙也能一世相守,然而她卻將這籫子易了銀子。

    那一刻他是憤怒的。然而又能如何,恐怕她早就不想與他有所牽扯。

    可是昨日他在晉王府外,聽聞她舞的那首曲子,似每一句都在輕訴他與她的過往。一顆欲死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他願再信一回。

    沈謙結賬下樓,一步步踱至千夙跟前。

    千夙被一團陰影籠罩,擡眸卻見一張分外俊朗的臉。有別於賀渣渣的陰柔,沈謙人如其名,清風霽月謙遜有禮。

    她的臉一紅,站了起來小聲喊道:“沈少將軍。”

    沈謙原想問她在此做什麼,然見了另外幾人探尋的目光,這兒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索性問她:“得空閒話幾句麼”

    “嗯。請。”

    千夙有種做壞事被人拆穿的感覺。這沈謙是什麼時候發現她的她明明臉上蒙了紗巾的。

    兩人默默走了一小段路,千夙纔在一個小小的茶肆前停下。

    二樓靠窗處,千夙先開口:“沈少將軍可是有事尋奴婢”

    沈謙有些心疼:“在我面前,你用不着如此拘束。我們以前如何,如今也如何。”

    這話聽着,跟她還蠻熟的。她是聽花容雲裳說過原主與沈謙的故事,然而那與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啊,挺尷尬的。

    “那我就敞開了說。沈少將軍方纔可是見我在那小店裏忙活若是的話,請你莫要告訴任何人,替我保守這個祕密。”千夙一口氣說出來。

    沈謙毫不遲疑地點頭:“好。”

    竟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千夙不由瞅他好幾眼,見他眼神深邃,裏頭似有無限情意欲呼出,就連她這麼厚臉皮的人都忍不住低下頭去。

    老兄,你表錯情了。俺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哇。

    沈謙也覺自己目光過分灼熱,收回目光之餘,捧起茶來喝幾口,又放下道:“你最近是不是缺銀子用”

    “沒有啊。”原本缺的,現在不缺了。

    沈謙也不拐彎抹角,從懷裏拿出包着血玉贊的帕子給千夙。

    “我已當回,你且收下。即便你不願再與我有任何牽連,也不必將它當出去,我不是死纏爛打之人。”

    千夙拎着帕子就知道里面是何物,臉又刷的一下紅了。人家送她的東西,她拿去當了,真是尷尬得一逼。

    想說話吧,喉嚨又被堵着,不說話吧,她眼前這位仁兄一副心碎了無痕的樣子。

    她不得不憋出一句“多謝”來。

    兩人又靜默下來,誰都沒有再開口。

    沈謙心裏那抹哀傷一點點擴散開來,苦澀直逼他喉嚨。眼前的人離他那麼近,然而他們之間卻再也回不去。是該恨蒼天無眼,還是該怨她看不清

    “千夙,你心裏,真的沒有我麼哪怕一點點。你可知道,昨日聽了你舞的那曲風箏誤,我是什麼感覺”

    啊你誤,誤會了啊,兄弟。就是一個故事而已,不是讓你代入你自個兒啊。

    千夙咬了咬脣:“沈少將軍真誤會了,那就是一首曲而已,並無別的用意。”

    “我不信。你分明還記得那年的上元節,我們在溪邊點燭火的光景。千夙,到了現如今,難道你還看不清到底誰纔是你的良人你可知道,那年”沈謙一個激動,差點沒打住往下說。

    千夙倒抽口涼氣。她哪知道那首歌能讓他誤會這麼深啊要是知道她就不用這首了。哎,她都沒撩人,怎麼還有這種事

    不過,聽這沈謙的話,好像還有什麼祕密是原主不知道的。千夙有些好奇:“沈少將軍,你說那年

    ,那年可是有什麼事我不知道”

    沈謙捏緊了拳頭,那事整整糾纏了他三年之久,每每想起全是不甘。這三年裏,他無數次想向千夙說起,怕她不信,更怕她一口咬定他藉故編排賀東風。

    過去他們的每一次不歡而散,都是因爲她堅信賀東風是她的命中註定,她聽不得他說賀東風一字不是。

    然而今日,他忍不下去了。既然賀東風對她不好又有意休她,而他,他也仍有退路,何不與她說清楚道明白這裏頭的紛擾,賭一把他與她的未來。

    千夙見他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灰的,不知他在想什麼這麼糾結,還真是難言之隱。他要不想說就算了吧,她也不是那種八卦的人。

    “沈少將軍若是不想說”

    “不,我要告訴你。”沈謙深吸口氣,又緩緩而道:“千夙,我不會騙你一個字,若你不肯相信,就當我胡說罷,我還是你的謙哥哥,好不好”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千夙只覺得心有慼慼然。就像是被蟲子蜇了一下的痠疼。男人只有在他愛的女人面前纔會卑微,女人亦然。沈謙他,竟然這麼愛原主。

    千夙忍不住吐槽原主一番,看看吧,這纔是愛你的男人,你眼睛是有多瞎,纔會舍沈謙而就賀東風那個大渣子。

    “千妹妹”

    “好。不管你說什麼,我自有判斷,以後見了,我還當你是哥。”她垂着頭回答。

    沈謙得了她的保證,才肯說起那件困擾了他三年的事:“千夙,你還記得你跟賀東風的第一次見面嗎”

    不是不記得,是不知道。千夙豎着耳朵聽故事。

    “那年,你還未滿十六,傅相與我爹早就默認我與你的親事。然而誰都沒料到,意外就麼發生。中秋那日,你應約去國公府,然而在行經落雁橋時,因有民衆發生口角推撞,你不幸被推落橋。落雁河水深,你又不識水性,我趕到時第一個跳下去將你救了上去。”

    沈謙慢慢回憶着那年的事,又接着道:“與你同時落橋的,還有好幾人,生死關頭,我自然會救那些落水的人,卻忽略了你。當援兵趕到,我又救起另外兩個人時,卻見你被賀東風抱在懷中,你嘴裏喊着謙哥哥,然你睜眼卻錯認他是救你的人。”

    “自那以後,你的心就落在他身上。彼時老晉王剛去不久,晉王府落勢,他肩挑復興重任,就連原本與他有婚約的南王府,都不再遵守諾言,你卻巴巴地要嫁給他,還告訴傅相,即便當他的妾你也願意。後來,你總算如願嫁入晉王府,然而這三年來,雁京誰不知道晉王夫婦不和他若真喜歡你,斷然不會如此對你。即便爲了感恩你助他復興晉王府,也不會陷你於如此境地。”

    千夙幽幽一嘆。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原來美人也難過渣渣關啊。賀東風那張臉,還是很能打的,也難怪原主只看他一眼就暗送芳心,非君不嫁。

    原主眼裏只看到了賀東風這位英俊不凡的恩人,卻忘了一直陪在自個兒身邊的沈謙,愛情果真讓人盲目。

    沈謙望着眼前的千夙,這次她竟沒生氣,也沒有斥他,他的心像又活過來:“你信我嗎”

    “遇事不能只聽一人言。信與不信,我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沈少將軍也沒必要騙我,不是嗎”千夙眸眼清明分析着。

    沈謙大喜,有些不敢相信。千夙,她真的與往日不同了。

    不過,他還是要告訴她,賀東風那人陰險腹黑,根本就不是她的良配。

    “千夙,賀東風此人心思深沉,慣於算計,我怕你被他傷。若你想清楚不與他糾纏,還當早些了斷。”

    千夙點頭。英雄所見略同啊。賀東風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燈,那些個女人還以爲能拴得住他反正她是沒那精力去肖想的。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沈謙戀戀不捨,卻也沒法子:“有何需要,只管讓花容雲裳來找我。”

    怎麼可能,他是有婦之夫好吧,找他不是落人口實了

    像知道她在想什麼,沈謙又道:“千夙,不要懷疑我,日後你便知道,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實在在的。”

    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千夙告辭沈謙回去。

    然而一進去,花容就急急拉住她:“主子,快躲,沈側妃與姨娘們全都等着你。”

    五個女人在等她這一聽就知道沒好事了。她又不是傻的,送上前去任她們宰割。於是吩咐花容道:“無事,你去搬救兵,我且去會會這羣喫飽了閒着的女人們。”

    “可是今日太妃把小公子帶出去了。”

    千夙咬牙:“你等他回來,眼下只能我自個兒看着辦了。”

    哼,想虐她啊,也得看那幾個有沒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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