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妃從商 >第90章 傅千夙,你真狠。
    千夙定睛一瞧,是靜賢師太回道觀了。沈謙雖喝了解毒的藥湯,然而毒素依然未除徹底,師太是去山裏尋藥了,這會兒纔回來。

    師太擋在她身前,對賀東風說:“在此清淨地要打喊殺,王爺就不怕造孽貧尼還是勸王爺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她並未犯下任何錯。”

    賀東風騎在馬上居高臨下道:“師太如何得知她並未犯錯一介婦人,跑到城外的道觀與人私通,在這裏是不是連師太也幫着掩護如此還能算是清淨地”

    “你胡說些什麼”千夙氣不過,瞧他對師太說話的樣子,高高在上的,好像除卻他,別人都是地上的泥似的。

    “本王有沒有胡說,你心裏清楚。”他尋了她一日一夜,突然接到密信,說她在儲玉峯的道觀與沈謙私通,他是不信的,然而找到她時,她讓他看到了什麼

    她趴在沈謙的身上,兩人俱衣衫不整,如此還敢說是清白只怕她早揹着他與沈謙暗通款曲,重修舊好了。

    天底下沒有人能耍他賀東風,傅千夙如此對他,這口氣他怎麼也咽不下去。他只知道,他想將她帶回王府,就算是囚着,禁着,綁着,困着,他也絕不讓她與沈謙雙宿雙棲。

    傅千夙,既然惹了本王,你還想逃到哪兒去

    他揮手讓車伕駕車,師太卻飛身過去點了車伕的穴,馬車紋絲不動。

    賀東風半眯危險的眸子:“朝雨,動手。”

    他想速戰速決,今天佛敢擋他,他殺佛;魔敢攔他,他殲魔;總之,無人能阻擋他帶走傅千夙,這個一直無視他的女人。

    師太動手解千夙身上的麻繩,然而朝雨卻不得不聽命飛撲過來,與師太纏鬥。

    朝雨的武力不弱,師太也道行甚高,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然最後師太靈活地閃動身子,落於朝雨後頭,一掌推向朝雨,他悶呼一聲倒在地上。

    “殺”賀東風冷冷的嗓音出口,所有侍衛朝師太蜂擁過去,道觀弟子見了,自是不讓師太落勢,也迎過去,兩派人馬打了起來。

    千夙的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分明見到,道觀的弟子們被這些孔武有力的侍衛們漸漸拿下,有一名年弱的尼子不敵侍衛的劍,眼看就要命殞

    “停,停下,都給我停下來。”

    她忍無可忍耗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來。那名侍衛的劍已到了尼子的心口,只差一點,那把劍就沾上鮮熱的血。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賀東風雖不是帝王,卻也流着帝王家無情殘暴的血,今日她總算領略什麼叫悲哀,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保護不住無辜的人因她而受傷,就叫悲哀。

    “啊”千夙仰天大嘯,瞪着紅紅的眸子迎視馬背上的賀東風:“王爺不怕短命,我卻怕擔上殺戮的罪名。放了他們罷,你不就想抓我來,要殺要剮,隨你怎麼做,還他們一個清淨地。”

    賀東風整顆心狠狠揪住,可他硬是撇過頭去不看她,只不屑道:“你覺得你能與本王談條件憑什麼”

    “不憑什麼,就憑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王爺不妨試試把我弄死。”千夙無所謂。只是可惜了她努力了這麼久,眼看小食店就要試業開業了,她卻沒命享用。

    罷了,一切都是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師太,千夙在此謝過你對他的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只能給道觀添些香油錢了。師太若不嫌棄,我會叫人再給道觀送些衣物。”說着,千夙又看向曹氏:“娘,你想過什麼生活,就去過吧,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劉媽還沒找到,恐怕我也沒機會去找她了,你替我告訴她一聲,謝謝她一直對我的愛護。”

    曹氏本就被傅書虐待得身子弱,這會兒聽女兒像在說遺言,她崩潰得昏過去,兩個尼子急着給她掐人中。

    “朝雨,我不怪你,你也有苦難言。有空就跟輕塵找個妹子組個家吧,單身久了,激素不平衡,容易變態。”

    朝雨突然有些難受,王妃之前那般鮮活的多好,這會兒太沉重了。爺將她放在心上,不會對她如何的,更何況讓她去死,她怎麼說得,好像有今天就沒明日了

    然而看向爺不動於衷的臉,他才後知後覺,爺這次是認真的。可怎麼辦好,趕緊給輕塵放個信號吧。

    “撤。”賀東風發號師令,瞧都不瞧千夙一眼,更沒有收回將她綁在馬車後頭跟着跑的命令。

    侍衛們收劍,歸隊,撤退。車伕的穴被朝雨解了,朝雨偷偷給車伕留了句話,讓他駕車慢些,必

    然時候裝病。

    馬車開始前進,千夙拖着沉沉的腿,無意識地跟着馬車走,走了沒多久,馬車加速,她也不得不加快步子跑起來。

    前面急剎時,千夙一個不留神,狠狠撞到馬車上去,鼻子疼得她眼淚都快飆出來。這會兒腿已經沒多少力氣了,然而下山還有一半路程,回城裏也有很遠的路,她沒辦法想象自己會是什麼鳥樣。

    她果然沒有點阿q精神,一點也不樂觀。

    朝雨在前面不停給她使眼色,讓她對賀東風求饒,她不是看懂這眼色,只是,一旦妥協,那就代表她有錯。

    從穿越過來就硬氣了那麼久,她不想這一妥協,往後的人生就便毀了。雖然她不是多有原則的人,但該堅持的,她想堅持。

    賀東風,這筆賬我記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朝雨無奈地搖頭,王妃從前也沒有這麼倔的啊,這會兒事關性命,她怎麼就倔起來了。只要她求一下爺,沒準就讓她坐回車裏了。

    賀東風一路看着前頭那女人像跑不動的樣子,然而馬車也沒有駕得多快。她不是很有力氣,就這點路就受不住了

    不過,爲了沈謙,她倒是挺硬氣,寧願受這種罪也不跟他求饒。她是覺得他不會對她狠

    賀東風“駕”的一聲跑到前面,對車伕怒目而視:“沒喫飯慢成這樣何時纔回到城裏”

    車伕不敢不從,一甩馬鞭,馬便用力跑起來,綁在後頭的千夙一個重心不穩,被馬車拖出一小段路,嚇得她心臟都要飛出來,雙腿被兩邊的木枝絆了,劃破了衣裳,露出一小截雪白。

    好不容易她才穩住重心,跟上馬車的速度,然而跑得了一時,跑不了多久啊。還不到山下,她就已經累得出了一身的惡汗,陽光底下薰得她自己都受不住。

    又熱又曬又餓又困,她真的跑不動了,回城裏還有那麼長的路,不如,算了吧。

    神經一鬆懈,千夙就不想再挺下去,到了平路上,她索性又眼一閉,不動了,任由前頭的馬車拖着她走,車軲轆飛快轉着,她被左晃右擺地拖着,一下撞到大石塊上,頭暈暈的,好像還有些黏黏的。

    耳邊似是朝雨的喊聲:“爺,不好了,王妃撞到石塊,血流不止。”

    她哪有血流不止啊,瞎說,她只是失了一點血而已,就是特別暈,漸漸的,她就連耳邊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好像神遊哪個太虛一樣,飄啊飄的

    賀東風纔剛跑在前面,想着等會兒再到後頭瞧瞧,誰知就這一會兒她就出事了。他惴惴地駕馬到後頭,見到她淺色的衣裳上一片血漬時,他頓時慌得拉不住繮繩。

    朝雨此時已將她抱起來,她頭上的血流下來,臉都污了,朝雨也嚇到了,這麼多血

    賀東風回過神來,飛身下馬將人接過來放到馬車上,撕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繞着她的頭包紮起來,然而還有許多血涌出,都快瞧不見衣裳原來的顏色。

    “傅千夙,不許死。你若敢死,本王定回頭將你娘殺了,再血洗道觀,後將你拋屍山野喂狗,聽見沒還有,本王順便弄死沈謙你以爲你死了,本王就能一筆勾銷不可能”

    賀東風頭一回絮絮叨叨,生怕少說了什麼,她就此長眠不起。

    朝雨心驚膽顫地勸說道:“爺,你別再嚇王妃,萬一她被嚇着不肯醒來怎麼辦”

    “住嘴,滾下去,烏鴉嘴她怎麼可能被本王嚇着,她只會氣本王,眼下也是,她就會氣本王,讓本王懲罰不了她,想借此翻篇,本王纔不如她的願。”

    沒等回到城裏,賀東風就讓人就近將千夙送到一處農莊裏,只要有人尋到大夫就賞賜百金,重賞之下,很快就有人尋來附近的大夫。

    大夫頂着賀東風陰沉的眼神,迅速爲千夙檢查傷口,清理,上藥,包紮,還開了幾副藥,說傷者過勞,要多休息纔有利於傷口癒合。

    朝雨送大夫出去,打賞了不少銀子,大夫樂得連身多謝。

    賀東風瞅着簡陋牀上的千夙,此時方冷靜下來。這種傷他見多了,一到她的頭上,他怎麼就慌了神。說到底關心則亂,可他的關心,在她眼裏又算什麼。他不顧一切將她恢復妃位,她卻給他這樣的“驚嚇”。

    傅千夙,你真狠。人家是殺人,而你是誅心。

    捏着她的手,他沉緩說道:“本王不管你怎麼想,從前往後,你都只能是晉王妃。別以爲你這樣就能讓本王消氣,這筆賬等你醒了還是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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