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妃從商 >第114章 這女人這時候就不能裝糊塗?
    千夙發出一連串陰冷冷的笑:“不找你們我找誰去”

    兩個婆子皆跪在千夙跟前:“王妃饒命啊,婆子們已經被抓來這地牢裏,可恨那害你的人還在外頭快活。王妃你去找害你的人去。”

    “是誰害我,讓我死得不明不白”

    兩個婆子一五一十招來,半點沒敢隱瞞:“咱倆也沒瞧到那女子長相,穿一身綢緞,蒙着面紗,她給了咱倆每人二十兩銀子,讓咱倆扮成收餐餘剩菜的人推木桶進王府,然後有人帶咱倆到固定的地方,讓咱倆把王妃您放進木桶推出來,送到玉和酒樓去,再把藥交給掌櫃的夫人,讓她酉時給王妃您喂藥。”

    千夙生怒:“還說不是你倆害的我。納命來。”

    “冤枉啊,王妃,咱倆家中孩兒俱得重疾,也是一時昏頭才叫那賊人用銀子騙了去。王妃,咱倆給你多燒點紙,你放過咱倆罷。”

    “放過你們可以,卻須尋到害我的藥。”

    其中一個婆子連忙磕頭:“王妃,小的那藥從何而來。”

    千夙又問:“你如何知道”

    那婆子支吾其詞,似有些難開口:“小的不知造了什麼孽,兩個兒天生有疾,眼看連媳婦兒都娶不上,小的只好,只好使這藥,讓兩個兒娶上媳婦。”

    “天殺的你,做出這等子下三濫的事,你不怕被雷劈。”千夙恨不得立馬就解決了這婆子,哪有這麼噁心的人。

    那婆子磕頭磕得額頭一片青紫:“小的不敢了,不敢了。王妃只須去芙蓉街與蓮花街交界的巷子裏,找到那個叫王二狗的,就能尋到此藥。那王二狗長年與天香閣、悄鶯樓幾家勾欄院來往,那些個老鴇兒新買了姑娘回來,就讓王二狗配着藥來,餵給性子烈的姑娘喫,威逼利誘,以此謀利。”

    千夙聽到這裏,真恨不得一刀捅了那個害她的人。而這人是誰,她用膝蓋也能想得出來。誰會對王府如此熟悉能帶着婆子去紫豔的閣子,還能讓婆子矇混過關將她運走,這事除了沈碧姝還有誰幹得出來

    “那賊人穿什麼樣的綢緞,給我一一道來。若說錯一個字,我帶你們去陰曹之下侍候我。”

    兩個婆子只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起那人的衣着來。說是那人頭上彆着一支白玉釵,耳配白中帶翡的圓珠子耳環,身着淡紫綾羅綢緞,腰上繫着水粉色的帶子,腳踩一雙繡着並蒂蓮的粉色綢兒鞋。

    千夙將她們說的一一記下,然後將臉上蓋的頭髮往後一撥,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白皙的臉來,嚇得那兩婆子尖叫起來。

    “我是人,不是鬼。你們是人證,我自然不會對你們如何。”

    兩個婆子仍未從方纔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晉王妃,直到她走了,她們還跪着,未從地上站起。

    千夙離開地牢後,把竹香喚來,讓她第二日尋個得力的,與她一塊去婆子所說的小巷裏,買些藥粉回來。

    回了西廂房,她將花容雲裳拉起來,讓她們打醒了精神,她要幹一件大事,那便是去沈白蓮的蓮晴院裏,翻一下沈白蓮的衣裳,看那兩婆子形容得有沒有錯。

    雲裳膽小,一聽要去蓮晴院翻翻揀揀,自是有些慫。花容點她的頭,說她沒用。

    最後還是千夙出了主意,讓雲裳將蓮晴院裏的人引開,而她和花容趁機溜進去。

    於是,主僕三人悄悄去了蓮晴院,雲裳在蓮晴院的後頭往裏丟了塊東西,捏着嗓子大喊:“走水了,快跑。”

    瞬間,蓮晴院裏的人亂成一團麻繩,個個唯恐走不及被火吞了,全都一個勁兒奪門而出。

    看準了機會的千夙與花容趁機溜進去,摸到了沈碧姝的房間。兩人將好沈碧姝的裝衣物的匣子打開,翻找了一陣,終於找出一件淡紫裙,水粉色的腰帶,花容手腳麻利地又去翻沈碧姝的繡花鞋,沒一會兒翻出了繡着並蒂蓮的粉色綢兒鞋。

    千夙將那衣裳擠成一團塞進自己裙底,而花容也依樣將繡花鞋藏好。兩人正欲趁亂溜走時,突然聽到沈碧姝的聲音,嚇得兩人匆忙躲到一口大匣子後頭。

    此時房門被打開,沈碧姝進來。

    千夙與花容大氣不敢喘一下,不過讓她們詫異的是,沈碧姝居然熄了火,整個房間黑乎乎一片。

    沈碧姝突然說了一句:“幸好方纔沒成行,不然叫人拿住,倒便宜了傅千夙。”

    便宜她什麼千夙不懂沈白蓮這話是什麼意思,只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怕這沈白蓮又在算計着什麼,她若不小心應對,定會連渣都不剩。

     

    千夙與花容就這麼躲在匣子後頭,過了好一會兒,千夙才輕聲裝貓叫:“喵喵喵。”

    沈碧姝沒有任何反應,她們這下才悄悄從匣子後頭爬出來,溜到了窗戶邊。外頭是雲裳的聲音,同樣是“喵喵喵”,意思是這會兒外頭沒有人,她們可以出來。

    千夙與花容小心翼翼從窗戶爬出去,主僕三人抄着小路溜回了西廂房。

    萬沒想到,賀某人居然就等在西廂房的門口,一下亮了燈,陰森森地看着這主僕三人:“上哪兒去”

    花容雲裳嚇得立刻跪下,千夙卻不慌不忙:“王爺還沒歇着麼正好,妾身前些日子得了些花茶,王爺不妨嚐嚐。”

    這三更半夜的喝花茶她在偷偷摸摸地做什麼

    千夙卻十分鎮定:“王爺,進去坐會兒罷,這兒露水重。”

    賀東風依言進房,卻聽到她幽幽嘆氣,不由問她:“這麼晚了,你帶着婢子上哪兒去”

    “妾身之前聽說,這秋日的露水甚爲養顏,每日抹上幾滴,容顏清亮,青春常駐,便帶上花容雲裳出去採露水,沒成想,什麼都沒采着,反倒惹了些風寒。”

    賀東風只當她傻。女爲悅己者容,可也不是這麼半夜不睡爲了採露的。

    “以後你想採露,讓朝雨去。”

    千夙接過話:“妾身也想讓朝雨去,然一個大男人又哪裏懂得這些,到時候惹了塵就不好了。”

    “是了,爺要在這兒歇着嗎您去過楊氏的院裏了嗎”

    賀東風本來攤開了手準備讓她爲他更衣的,被她這麼一提醒,到底是有些不爽,這女人這時候就不能裝糊塗然則他也明白,她身爲王妃,若是沒有這點容人之量,恐怕外面也說得難聽。

    有時候真拿這女人沒辦法,又好氣又好笑。

    於是英明神武的晉王爺,便被狡猾的晉王妃如此忽悠過去。

    等王爺走了,花容問主子爲何不告訴王爺,沈氏就是那個欲害她的兇手。千夙自有一量計較的。她還是信不過賀東風。之前發生的種種告訴她,即便她告訴賀東風是沈白蓮做的,沈白蓮也有辦法能逃過被賀東風責罰。

    有時她也會想,也許這就是命,沈白蓮與賀東風的姻緣,怎麼都斬不斷。她還是多爲自己想想。

    第二日,竹香也帶回了那種粉末,這下便是人證,物證都全了。不過在扳倒沈白蓮之前,她還有兩個人要去見的。一個是沈謙,這次還是要多謝他的君子之道,若不是,她就要被人浸豬籠了;還有一個是文徑寒,他知道她的身份了,會不會不想與她再合作如果是的話,她也不會勉強他,誰叫她這個身份一個弄不好,就會連累人家呢。

    千夙託竹香送了份禮到將軍府,但並未署名,希望沈謙能懂她避不見面的原因。

    換了尋常的衣服,又揣好了令牌,千夙像往日一樣出府,去到了吉祥小食店。秋月與肖九見了她,神情都變了,就要向她行禮來着。

    “文公子今兒來嗎”

    肖九忍不住拿話刺她:“少爺不知被哪個噁心的嚇着,感了風寒,在府裏將養。”

    然而他話音才落,身後便是少爺的聲音:“肖九,胡言亂語些什麼。”

    文徑寒看着眼前那個終於不用蒙着面紗的“符姑娘”,心內一層唏噓。怨他嗎還是怨她都不是,只怨造化弄人,恨不相逢未嫁時。然而即便他未娶,她未嫁,他與她之前依舊隔着那麼遠的距離。

    “文公子有空閒嗎”

    文徑寒點頭,兩人跟平常一樣,到了對面的茶社坐下,因着文徑寒去的次數多了,掌櫃的都認得他,說早給他留着二樓靠窗的位了。

    千夙給他和自己倒了茶,開門見山道:“文公子,之前多有隱瞞,是我的錯。然而若我將身份示人,便會引來許多麻煩,望公子見諒。”

    文徑寒問出心中困惑:“你堂堂晉王妃,自是華貴異常,又何需隱姓埋名來掙這點銀子”

    “文公子有所不知,一入侯門深似海,哪裏還由得自己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一朝落勢遭人欺,半日榮華被人嫉,我若不爲自己作些打算,往後誰又能保證我衣食無憂我倒是羨慕公子,無憂無慮的,做自己喜愛的事,掙自己想掙的錢,多好啊”千夙一時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文徑寒有些詫異,他還以爲她想斂財,卻不知她一個堂堂的王妃竟也有這樣那樣的無奈,並不如外人所見。難得的是,她依舊保持着勤儉之心,並未因大起大落而又喜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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