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妃從商 >第191章 如此作證,防不勝肪
    太子與三皇子俱意想不到。前者本以爲這何望會一口咬死,後者卻料不到何望突改了口供。

    何望不知堂上站的二人誰是太子,誰是三皇子,他只知道他被老郭害得不淺。如今老郭竟然讓他背鍋,他若不據理力爭,一切都完了。

    “大人,草民只是按濟世堂東家的吩咐,去南疆西域送藥尋藥,根本不知道這裏頭有什麼。草民是冤枉的。”

    大理寺卿讓人宣濟世堂的東家老郭上堂。

    何望瞪着那害他的人,恨不得將老郭撕碎。枉他把老郭當兄弟,殊不知老郭卻做這等背後捅刀之事。

    “草民郭江,乃濟世堂東家。何大夫自被聘入濟世堂以來,就專管藥品的進出貨,他騙草民說南疆西域的藥卓有成效,即使貴些也是應當。直到何望被捕,草民才知原來這些藥竟然便宜如斯,他竟用這些符來斂財。至於他去南疆西域送藥尋藥,草民更是從來沒有吩咐過他這樣做。”老郭一口推脫他不知道。

    何望破口大罵:“老郭,你早就與人勾結,卻讓我來背鍋。早知如此,我就死也不聽你的。”

    老郭卻指責他:“何望,你自己做的事連累了濟世堂,如今還要反說是我指使的嗎”

    “到底是誰連累了濟世堂你心知肚明。”何望復又拜向大理寺卿:“大人,郭江身爲濟世堂東家,豈會不知藥價怪草民貪財,被他勸服低價收入南疆西域的藥,高價轉手,從中獲利。然而草民除聽郭江的吩咐外,便再沒聽過別人的,說草民受太子殿下指使更是無稽之談,草民連太子的面都沒見過。”

    三皇子冷笑:“敢從南疆西域的藥裏獲如此巨利,怎是一個藥店的東家敢做主你說連太子的面都沒見過,那麼賬本作何解釋上面清楚記錄在冊,太子與你的盈利分成。更有人證看見你上交銀子與太子。”

    太子擰緊了眉:“三皇弟勿要胡言亂語。區區賬本,就能說明是本宮指使何望謀利倘若那筆跡是有心人所爲,三皇弟又該如何還有,說人證看見何望上交銀子與本宮,那麼本宮就要問明白了,到底是何時何地見到的本宮收受銀子”

    “皇兄莫急,人證這便來。”

    看着賀詝胸有成竹的模樣,太子心內不喜,賀詝這廝到底是憑什麼這樣肯定一定能鬥倒他

    那麼他便瞧瞧,人證到底是誰。

    大理寺卿將人證宣上堂,竟然是太子的寵妾宛氏。

    太子微眯眸子,昨兒個他還到椒宛院去,連太子妃有事相見都未離開,她嬌怯地求他去見見太子妃,他還憐惜地寵幸了她。今日竟然就是她來指證他麼

    宛氏一字一句說道:“妾身乃太子殿下的妾。十一月廿一正是妾身侍寢殿下的日子,那夜殿下來了妾身的椒宛院,妾身突然頭暈便去內室將歇,因婢子給妾身服了茶,妾身精神恢復一些,卻發現殿下並未離開,在妾身的院裏召見了人,妾身聽見殿下喊他老何。老何將一箱銀子呈遞與殿下,殿下沒有拒絕便收下。”

    太子的寵妾,那是與太子距離何等的親近,她說的話自是比堂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來得可信。

    宛氏這簡直是打在了太子的臉上,堂上一時無人敢說話。大理寺卿只覺此事異常麻煩,原本是哪邊都不敢得罪,案子審出來的結果直接關係到帝位的繼承,然而宛氏的話卻讓風向一邊倒,太子殿下處境十分不利。

    三皇子開口:“皇兄,你還有甚麼話說大理寺卿,人證物證俱齊,依照本朝律例,可以立下判決。”

    立下判決賀詝也配對他說這話。

    太子正欲作聲,外頭卻突然有人傳:“太子妃娘娘到。”

    她來做什麼

    三皇子嗤笑:“怎麼,皇兄的女人來一個不行,還要再來一個”

    “三皇弟這是怕”

    “沒什麼好怕的,再來一百個女人也洗脫不了皇兄做的事。”

    太子妃一身正紅頭戴妃冠,步子緩緩地進來,搖得頭釵曳曳生姿,一張粉面如霞光染色,兩瓣鮮脣猶花蕊帶顫。

    任是三皇子都不得不承認,此女真真是華貴,未來的皇后該有的樣子,她的身上全有了。

    太子妃未看一眼太子,只微微低頭便是行禮:“大人,三皇子,本宮有幾句話想說。”

    “皇嫂有什麼話直說無妨,若是爲皇兄開脫便可免了。”

    太子妃反問賀詝:“什麼叫開

    脫做過的事才能爲之開脫,沒有做過談何開脫三皇子恐用詞不當。”

    接着她看向跪在地的宛氏:“本宮曾告誡你,能留在殿下身邊的,只能是真心愛戴殿下的人。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殿下及本宮的權威,屢次三番挑撥生事,離間東宮人心,本宮已給過你機會,奈何你不知珍惜,那也怨不得本宮手下不留情。”

    宛氏垂頭作可憐狀:“娘娘,妾身從未想過要離間殿下與娘娘的情誼,然則娘娘總是不放過妾身。妾身方纔所言皆是真的,殿下他的確收受了銀子。”

    太子妃幾步踏到她跟前,毫無預兆一巴掌掃過去,震驚堂上所有人。

    “宛氏,你要騎在本宮頭上邀得殿下寵愛,本宮可以不管,但你想栽贓陷害殿下,本宮斷不能容。來,告訴本宮,你在何時見到殿下收受了銀子的十一月廿一嗎你確定是這一日”

    說罷,她面向大理寺卿:“大人,那日是宛氏侍寢無疑,然而宛氏因病未能侍寢,殿下離開了椒宛院,來到了本宮的院裏,試問他是如何分身做到去見何大夫並收受銀子的”

    三皇子繃緊了臉:“皇嫂救皇兄心切,可也不能做假證”

    “三皇子怎麼知道不是宛氏做假證”

    太子妃絲毫不讓,她往下道:“那日殿下在本宮的院裏,與本宮鬧了幾句,宮人都聽見了,可以作證,甚至那日殿下因怒摔爛的玉佩,另一半恰掉在了本宮院裏。而宛氏所說,殿下並未離開椒宛院,除卻她,還有誰能作證”

    宛氏哭了出來:“娘娘,妾身沒有胡說,妾身院裏的嬤嬤婢子全都知道殿下沒有離開,就連守院門的也知道。”

    太子妃氣勢上完全壓倒宛氏:“你沒有胡說,難道本宮胡說不成那一夜殿下到底在何處過的夜,還是本宮來告訴你罷。大人,容本宮宣太醫。”

    太子的臉色不好看,那日他的確是在宛氏的院子裏,宛氏因病不能侍寢,他特意繞到了她的院裏去,她卻給他臉色瞧,他又微醉,一怒之下與她爭執幾句,摔壞了玉佩,還將她按在了牀榻上,可最後她狠狠推開他,還提起茶壺潑了他一臉的冷茶,他怒極拂袖,卻覺沒面子纔沒從院門離開,而是施了輕功從後頭離開。

    那夜他沒留宿任何女人的院子,嚴格來說,他是沒有任何人證的。這也是宛氏輕而易舉栽贓他的理由。

    可他的太子妃,卻爲了救他做了假證,說他並未離開她的院子,甚至還有宮人作證。

    此刻,他一向冷硬的心裏,突然生出一條縫,她的身影一點點地進去。

    太醫被宣到,太子妃伸出手腕:“本宮近來不適,請太醫爲本宮把一下脈。”

    堂上衆人都盯着太子妃看,同樣身爲女人,宛氏一下想到了什麼,臉色全白了,她愣愣地瞅着太子,又瞅着太子妃。她恨他們,她會這麼做,不求別的,只想爭一口氣,讓他們都不好過。可是,她沒想到,太子妃再一次壓在她頭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太醫爲太子妃娘娘把脈,終於得出結論:“恭喜殿下,恭喜娘娘。雖則娘娘因懷喜日子還早,喜脈仍不顯,但此脈是喜脈無疑。”

    “日子還早,也就是說本宮懷了身子仍不足月”太子妃特意問。

    太醫回道:“正是,娘娘的喜脈不足一月。”

    太子妃含笑答謝太醫,又面向大理寺卿而言:“大人可將東宮的侍寢安排拿來一看,按日子算本宮懷了身子之日必不是侍寢的日子,可這十一月廿一卻是個意外,如此算來,時日上正合得上。太子那一夜在何處過的夜,不必本宮再費口舌贅言了罷。”

    太子的心怦怦怦似要跳出胸膛。他竟然也後繼有人了。自他納了女子入府以來,至成爲東宮太子,按理說女人這麼多,他又正是血氣方剛之年,孩子就是沒有七八個,也該有三四個,可不知爲何,這麼多年來,他就是沒有一子半女。

    他也曾讓太醫爲他,還有東宮衆女查過,竟是毫無問題。於是他又請大師來擺上得子的風水陣,可仍是幾年來都沒有孩子。

    偏偏是在這時候,他的孩子終於來了。他想好好摟着太子妃,問她有哪兒不適,他一定會好好保護他們孃兒倆,一定會坐上皇位,讓他們的孩兒繼承大統。光是想想,都熱血沸騰。

    可太子妃在作完證後,說她得將歇便退下了,一眼都沒有看他。

    太子心裏突起一陣惶恐,卻又在想,以後對她多加補償定然能修補他們的關係。

    可他沒有想到,這是他見她的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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