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卻一把拽過他,趕忙給鄭學義遞煙:“鄭老闆,我兒子不懂事,你別給他一般見識,這蔬菜你該收還得收”
周銘不禁皺了皺眉,和山海珍合作供菜的事,他還沒給父母說過,因此父親給鄭學義說好話,肯定以爲這批菜要賣給他。
周銘正準備給父親解釋,就聽到遠處有囂張的得意聲傳來:“爸,說不收就不收他家的菜。”
這聲音聽着有些耳熟,周銘循着看過去,一個相貌猥瑣的人走了過來,臉黑得像塗了一層鍋底灰。
這是前兩天剛揍過的鄭凱旋
周銘頓時明白過來,這鄭學義鄭凱旋父子倆,今天是特意來找場子的。
周銘饒有興趣地說:“鄭凱旋,汽油的味道怎麼樣你上次是不是沒喝夠”
“你不要太囂張”
鄭凱旋臉上掠過忌憚,隨即眼神怨毒地說:“今天給我磕頭認錯,我就考慮饒了你,不然的話,我讓你一斤菜都賣不出去,全爛在家裏”
“就憑你這慫包”周銘不屑地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不出大溝村,就能把菜賣出去,你喫兩口屎怎麼樣”
“到現在你還裝逼,這方圓十里的瓜果蔬菜,我爸不點頭誰能賣出去簡直是做白日夢。”鄭凱旋怒道。
周銘淡淡一笑,繼續刺激:“你就說,我賣出去了,你喫不喫屎吧。”
“別說那些沒用的。”鄭學義一腳踩滅菸頭,滿臉挑釁道:“不如我們來賭一把,怎麼樣”
村民們聽到開賭,頓時激動地議論起來,周父周母急得想勸阻,被周銘用一個手勢安撫住。
“怎麼個賭法賭什麼”周銘風輕雲淡地問。
“如果你能賣出去,我三輪貨車裏的三百斤山蘑菇,全都歸你如果你賣不出,你這堆西紅柿和黃瓜都歸我,敢不敢賭”鄭學義掃過周銘的超級蔬菜,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貪婪。
鄭學義販菜將近十年,周銘這極品的蔬菜,他從來沒遇到過。
憑他對市場的瞭解,一旦推到酒樓飯店,必定能迅速火爆起來。
“好,就這麼說定了”周銘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周銘早就看透了鄭學義的花花腸子,無非是想借着賭局,白白喫掉他的超級蔬菜。
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周銘也看上了他的三百斤山蘑菇。
按照目前的市場價,山蘑菇一斤十元左右,三百斤能賣三千塊,西紅柿和黃瓜重一千多斤,市價兩三塊一斤,也是三千塊左右。
但超級蔬菜顯然不止市場價,鄭學義心裏肯定清楚這點。
他打得這一手好算盤周銘壓根都不在乎
“哈哈,你就等着血本無歸吧。”鄭凱旋一臉激動,一副喫定周銘的樣子。
周銘掀了掀嘴角,希望你們不要哭出來,可還沒等他暗爽夠,吳玉紅忽然湊了過來。
她大聲開腔相勸:“周銘,你低個頭認個錯,沒準人鄭學義就原諒你了,這也沒啥大不了的年輕人不要太沖動,不然這菜不就可惜了”
周銘感到一陣蛋疼,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再看吳玉
周銘正要懟回去,聽到兩聲尖銳的喇叭聲,一輛貨車晃悠悠地駛到門前。
駕駛門打開,一個三十五六的男人走下來,梳着油亮的大背頭,身後跟着六名裝卸工,派頭十足。
周銘微微眯起眼睛,看到他們工裝左胸處,赫然繡着山海珍酒樓。
“山海珍拉菜的人來了。”
周銘咧嘴一笑,向領頭的男人走過去,旁邊的鄭學義一個箭步衝上去,諂媚道:“馮經理,您堂堂採購經理,怎麼來這窮山溝了,要收菜我直接送到縣城,怎麼敢勞煩您親自來。”
“今天夏總特意吩咐,讓我親自來收一批菜,估計又是哪個窮親戚,想沾夏總的光吧。”馮立羣揹着手踱到樹蔭下。
周銘心裏一怔,停下了腳步,鄭學義和這馮經理認識,他們難道也是合作關係
周銘帶着疑問走過去,說道:“馮經理是吧,我的蔬菜都在那邊,麻煩你派人過去稱”
周銘話沒說完,就被馮立羣揮手打斷了,不耐煩道:“我們不收小散戶的菜,你只有先賣給鄭學義,他會集中供貨給我們。”
鄭學義咧嘴奚落道:“怎麼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們村的菜我說了算。”
周銘沒搭理鄭學義,有心解釋道:“馮經理,我想你弄錯了,我不是小散戶,我是你們夏總”
這次又不等周銘說完,馮立羣便厭煩地呵斥:“你怎麼不明事理如果每個農民都找我賣菜,我還不得被你們活活累死山海珍酒樓有采購標準,不收小散戶的菜。”
沃泥馬
大背頭你有毒吧
周銘心頭往外冒火,即便他再好的脾氣,三番兩次被打斷話,也憋得後槽牙想發癢。
“誰是周銘趕緊過來一下。”馮立羣對村民方向喊道。
喊完後感覺不太對勁,村民們的眼神很古怪,都看向他旁邊的小農民。
“我就是。”
周銘斜睨了馮立羣一眼,冷笑着說:“你就是山海珍的採購經理現在我的菜能收了嗎”
馮立羣愣了愣,臉色稍微緩和地說:“看來是誤會了,既然這樣,你的菜我收下了”
周銘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指着家門說:“就在那裏,我爸媽在門口,你們直接過去吧。”
馮立羣轉頭吩咐手下:“王曼,你安排他們去過稱,檢查好蔬菜品質,記下斤數報過來。”
山海珍的人迅速忙碌起來,一旁鄭學義卻坐不住了,大喊道:“馮經理,你不能收他的蔬菜”
馮立羣眉頭擰了起來:“鄭學義,你幾個意思”
鄭學義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苦着臉把賭局的事坦白了。
“你真是蠢到家了。”馮立羣看周銘一眼,對鄭學義恨鐵不成鋼:“這次是夏總的命令,你就自認倒黴吧。”
“看在每個月給你回扣的份上,就幫我這”
“你給我閉嘴”
馮立羣氣急敗壞地打斷他:“再敢潑我髒水,以後你的菜,老子半斤都不要”
鄭學義果然頹喪着臉,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