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冷畫笑的更歡了。
不過想起什麼,她難得正色道,“小姐,若是二小姐發現那篦頭的膏子不對勁兒該怎麼辦”
到時候,她們不就白折騰了嘛
誰知楚千凝聽聞她如此說卻絲毫沒有擔心,面色依舊淡淡的,讓人猜不透她心裏真正的想法,“發現了又如何”
難道她還敢來找自己對峙不成
那膏子本就不是送給她的,她私自藏下自然偷偷摸摸還不來及,斷然不會四處嚷嚷。
即便出了什麼問題,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這也是爲何從一開始楚千凝沒有送給她此物的原因,由她送出去,將來容錦晴出了任何事都和她脫不了干係。
反之,她便將自己摘的一乾二淨了。
何況
此處春香送去望月居的篦頭膏子並無異樣。
聞言,冷畫不禁愣住,“可您方纔說,那裏面有傷人性命的東西。”
“逗你的。”
“您”有點調皮。
“這次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容錦晴要查便讓她查,反正什麼都查不出來,如此她纔會放心的使用,再不生疑。
“小姐您可真聰明”冷畫崇拜的看着楚千凝嘆道。
“比你那前主子還差點”
能在“鳳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弄虛作假,他的智謀和膽量超出了她的猜測。
不知前世他是否也是如此
望月居
再次得到那篦頭的膏子,容錦晴欣喜之餘又不免有些不忿。
她居然和丫鬟用的東西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她就恨不得將手中的小瓷瓶摔到地上。
可是
揚起的手懸在半空,說什麼也落不下去。
猶豫再三,容錦晴還是沉着臉緩緩放下了手,緊皺的眉稍稍舒展。
姨娘說得對
她不該如此鑽牛角尖,這東西究竟是如何來的、又有何人在用,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借助這些達到自己的目的,完成別人都完成不了的事,那纔是她的本事。
如此一想,容錦晴微微擡起下顎,神色在一瞬間變的倨傲。
香薇進來的時候,便見若有所思的把玩着掌中的瓷瓶,脣邊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不知在心裏盤算着什麼。
“二小姐。”香薇恭敬道。
“回來啦,怎麼樣”
“奴婢已經讓回春堂的朱大夫瞧過了,他說這膏子並無不妥,所用之物除了桃花之外便是尋常的香粉,您大可放心使用。”
點了點頭,容錦晴心中的疑惑卻沒有隨着香薇的話而減少。
反而
愈演愈烈。
若這膏子並無問題,那便說明之前賞花宴上的事不是楚千凝所爲。
倘或不是她,那便只有凝香苑那母女倆最可疑了。
輕輕轉了轉手中的瓶子,容錦晴隨即將其緊緊握在掌中,眸中閃過一抹凜冽的寒光。
無論是誰,她早晚都會出了這口氣。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將那膏子遞給了香薇,“幫我篦頭吧。”
“是。”
香薇接過瓶子打開,頓時便聞到了一股清新淡雅的桃花氣,味道香而不膩,令人心曠神怡,難怪二小姐如此喜歡
小心翼翼的取下容錦晴挽發的銀釵,只見那一頭黑亮順滑的青絲傾瀉而下。
東夷人極其看重自己的頭髮,素來有“割發如斷首”的說法,是以無論是世家小姐還是已婚夫人,均會小心翼翼的打理自己的髮髻。
“小姐,您這頭髮真漂亮”香薇由衷讚歎道。
隨意挑起一縷把玩着,容錦晴雖未說什麼,可眸中的笑意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喜悅。
鬢似烏雲發委地,手如尖筍肉凝脂;
分明豆蔻尚含香,疑似夭桃初發蕊
即便她的模樣不如楚千凝又如何,單單是這一頭如瀑青絲她就贏了。
這樣想着,容錦晴不禁得意的一笑。
待到香薇爲她篦完頭,她擡手拂過自己的髮髻,看着鏡中少女一顰一笑皆嬌俏動人,眸中的笑意不覺真實了幾分。
見她挽上披帛要出去的樣子,香薇趕忙放下手中的篦子跟了上去,“您要出去”
聞言,香薇面露糾結,“昨日不是方纔去過嘛。”
而且表小姐並沒有見她們,她以爲小姐今日不會去了呢。
不比昨日的氣憤,容錦晴似是終於冷靜下來一般,看向香薇的眼中閃過一抹輕諷,“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自己之前費了那麼多心思得到楚千凝的信任,若是毀於一旦豈不可惜
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更何況她一介小女子。
“可若是今日表小姐還不見咱們怎麼辦”
“那明日便接着去。”
直到
楚千凝原意見她爲止。
她素日也不是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因着她是庶女,是以便事事低容錦仙一頭,彷彿站在她身邊都不敢擡起頭來。
好不容易等到楚家敗落,終於有人不如她了,卻沒想到依舊要忍、要遷就,是以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她的心態很難轉換過來。
如今,她總算是想明白了。
凡成大事者,不以一時輸贏定乾坤。
容錦仙、楚千凝
她遲早會將她們都踩在腳下,看着她們在她面前搖尾乞憐。
一邊想着,容錦晴一邊朝夢安居的方向走去,行至院外,她的神色忽然一變,又是往日那般乖巧可人的模樣。
剛好楚千凝站在廊下,似是要出院子的樣子。
怎知四目相對,她卻轉身欲回房中。
見狀,容錦晴趕忙快步上前,言辭懇切道,“表姐別再生氣了,晴兒來向您賠禮了。”
“你”楚千凝蹙着眉,一副想說什麼又不忍心的樣子,最後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似是拿她無可奈何。
“我特意讓大哥從府外移栽了一些扶桑在園中,表姐不若去瞧瞧”
“你費心了。”
“能哄表姐舒心最重要。”容錦晴頗爲討好的笑着,眼神似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哪句話惹楚千凝不悅。
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楚千凝失笑着戳了她的額頭一下,“你呀”
語氣無奈卻滿含寵溺,明顯未曾着惱於她。
見她如此,容錦晴一直懸着的心這才落下,“好了、好了,表姐不氣就好,這兩天兄長和姨娘快要將我罵死了。”
親暱的挽着楚千凝的手臂,姐妹倆有說有笑的朝花園走去。
“其實那日,我並非有意針對表姐,只是一時慌亂,是以纔會口不擇言,而且”不知想起了什麼,容錦晴有些欲言又止,“晴兒本意也不是要說你。”
“不是說我”楚千凝挑眉。
“嗯。”她點頭,“表姐不覺得那日的事有些詭異嗎,我原是懷疑有人存了心思要害我。”
“是誰”
聞言,容錦晴狀似爲難的搖頭不肯直言,“罷了,事情均已過了,表姐也不要再追問了,晴兒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解釋一下而已。”
漫不經心的看着腳下的路,楚千凝的眼底閃過一抹冷笑。
以退爲進
這是容錦晴慣用的招數。
按照對方的猜想,自己應當會追問纔是。
可如今,她偏不
沉默的聽着容錦晴的話,楚千凝沒有疑惑的發問亦或是好奇的猜測,一時間,讓容錦晴的這場戲難以唱下去。
最終,她只能硬着頭皮說道,“表姐,有些話晴兒不便多言,總之你小心些大姐姐。”
“大姐姐”楚千凝眉心微低,語氣疑惑。
“她”
容錦晴正故作猶豫,卻不想楚千凝眼神發直的盯着某處,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
下意識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便見不遠處的花叢旁蹲着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小姑娘。
穿着黑沉沉的衣裙,枯草般的發隨意挽起,小小的一隻蹲在花樹下,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兒,無助的等待着接她回家的主人。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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鬢似烏雲發委地,手如尖筍肉凝脂;
分明豆蔻尚含香,疑似夭桃初發蕊在微博上看到的,百度了一圈,沒有找到具體出處和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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