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太多的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也有太多的疑問涌上心頭,他的心從初時的惴惴不安變成了眼下這般惶恐。
無論房中是誰,對於他而言,那都是醜聞,是以無論他有多大的怒火都得盡力壓制,儘量淡定的下了逐客令。
“今日事多繁雜,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各位多多包涵。”
“應該的、應該的。”
人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們便是再好信兒也不能繼續賴下去了。
儘管
衆人心裏都有一種預感,房中之事一旦被揭開,那容府今後便會淪爲整個建安城的笑柄。
他們今日會在此,皆因府上與尚書府或多或少有些聯繫,這府裏倒了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是以湊個熱鬧就好,並無蓄意坑害之心。
眼下既見容敬往外“趕人”了,他們也就三三兩兩的轉身離開。
可他們這一走,有人就不幹了。
容錦晴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他們就這麼走了,竟連真相都不想知道
爲了報復容敬他們一家子,她已經走到這一步,完全沒有退路了,若是不將他們坑害到底那豈非白瞎了今日的算計
這般一想,她便發了瘋的朝房內跑去。
“給我攔住她”容敬急的睚眥欲裂,可話才一出口他便後悔了,“慢着,站住。”
聞言,小廝們將剛剛擡起的腳落下,面面相覷,滿心茫然。
老爺這是怎麼了
一會兒讓他們去追,一會兒又讓他們站住,究竟是要如何
他們自然不知容敬心裏的爲難,根據容錦晴的表現,他就已經猜到了房中的兩人是誰,倘或任由小廝追過去,那就等於又多了幾個人知道這件事。
地上那兩攤血水、容景絡身上的玉佩
這些不過是幕後之人引他們來此而玩出的把戲
他自己的女兒他很清楚,容錦晴根本沒那麼大的本事布這齣兒局,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楚千凝或者是容錦仙。
又或者
是她們兩人聯手。
猜到這種可能,容敬的臉色不禁變的愈發難看。
而與此同時,容錦晴拖着衣不蔽體的盈心從房中走了出來,後者身上紅痕斑斑,頸間白濁一片,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樣,明顯情潮未退。
“呦這不是爹爹您新收的通房丫頭嗎,怎麼在這兒呢”容錦晴挑釁的笑着,眼底閃動着瘋狂的興奮。
“混賬”
“可不是混賬嘛,竟然與大哥行此苟且之事,我看她是不想活了。”容錦晴像是聽不懂容敬究竟在說誰似的,只自顧自的說道。
“你”
容敬的話還未說完,便只聽從不遠處傳來一道慵懶玩味的聲音,透着一絲漫不經心,“容大人的府中還真是熱鬧啊”
鳳君墨負手而來,一身絳紫華服於月色下更見神祕邪魅。
“四殿下”
“參見四皇子殿下。”見是鳳君墨來此,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衆人又不禁停下了腳步。
誰知這還不算,未等他們起身,便見鳳君薦和容錦仙從另一側緩緩走來。
“那不是大殿下嗎”
“今夜這是怎麼了怎麼兩位皇子大半夜不休息都跑到尚書府來了”
聽着衆人的竊竊私語,容敬的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任憑他再如何聰明也猜不到,鳳君薦和鳳君墨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而且
還挑了個這麼巧的時機。
目光掃過容錦仙,容敬眸光微凝。
是她
“本殿聽聞容公子遇襲受傷,是以來瞧瞧。”鳳君薦上前一步,將容錦仙嚴嚴實實的擋在了身後,面色冷沉的迎向了容敬的目光。
“哦大皇兄聽聞的竟是這般說法”鳳君墨似笑非笑的揚眉,“那臣弟怎麼聽說,是容景絡枉顧人倫,調戲了容大人的姨娘呢”
“四殿下”容敬眸色驟變,“這實乃子虛烏有之事,不知您從何處聽說”
“有人以飛刀傳信,傳了這張字條給本殿。”說着,鳳君墨讓身邊的護衛將字條遞給容敬,“你也知道,本殿素來好熱鬧,這樣的事情怎肯輕易錯過呢”
皺眉看着那字條上寫的內容,容敬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這究竟是何人的手筆
“這麼巧皇兄也在此”鳳君墨的話有些意味深長,像是在暗示衆人,就是鳳君薦傳了這個消息給他。
“是與不是,讓容景絡出來一見便知。”
“依臣弟看,這到底是容大人的家事,皇兄如此強勢的插手,怕是於禮不合。”
話至此處,衆人方纔聽出了些許端倪。
表面上,這四殿下像是來看熱鬧找樂子的,可實際上,他話裏話外都在幫着容大人,分明不願意將事情鬧大。
相反,大皇子殿下襬明瞭就是故意向尚書大人發難。
保不齊今日之事,還真就是他安排設計的
前不久他方纔向孟家出手,害得孟夫人至今還在天牢裏關着,單等着秋後就要被問斬了,不想這麼快他就盯上容家了。
如今朝中局勢微妙,皇子間的爭鬥愈演愈烈,容大人一直保持中立,大皇子久久收攏不下狠下心腸毀掉也不難理解。
可照今日這般情形來看,怕是要便宜四皇子了。
衆人這邊各自胡思亂想着,卻難以確定這幾位正主兒心中就是這麼個想法。
見事情變的越來越熱鬧,容錦晴撥開衆人衝到了鳳君薦面前,“撲通”一下朝他跪了下去,“殿下、殿下,臣女能證明,與盈心這丫頭苟合之人就是容景絡,臣女親眼看到的”
“你是”鳳君薦微微眯眼,眸光冷漠。
聞言,容錦晴面色難堪的低下頭,聲音忽然弱了下來,“臣女是這府中的二小姐,容錦晴”
“容大人這一雙兒女,還真是令人喫驚啊。”
“殿下”
“四皇弟說得對,這既是你的家事,本殿便不好插手,只是這府中烏煙瘴氣,腌臢污穢,實在是不適合本殿的側妃居住,明日本殿便會進宮去稟明父皇將婚期提前,免得再次玷污了她的名聲,也一併帶累壞了本殿。”
一番話,鳳君薦說得毫不留情。
容敬臊得滿臉通紅,垂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而比這更令他感到爲難的卻是,若應下此事,便等於是承認容景絡枉顧人倫,他被自己的兒子戴了綠帽子,可若是不應下,他又有幾個膽子敢公然與皇子殿下對着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