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眼下我尚無危險,你快些回去吧。”
“你自己小心。”說完,容錦仙轉身欲走,卻見覃凝素還愣愣的站在牢房前,她的眸光不覺微閃,“覃姑娘還有事”
“我我還想和楚姐姐說幾句話”
眸光晦澀的點了下頭,容錦仙沒再多言,徑自走了出去。
聽她說還有話要對自己講,楚千凝平靜的望着她,等着聽她要說什麼。
“楚姐姐”覃凝素深深的低垂着頭,雙手緊緊的揪着身前的衣襟,“你方纔說着了別人的道是怎麼回事啊”
“凝素,若你已決定了要嫁給二皇子,此事便不要再過問。”
“爲何”她猛地擡起頭。
“倘或我說,今日是他用匕首刺傷了自己,然後嫁禍於我,你可相信”
聞言,覃凝素驚疑的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搖頭,“不這不可能”
似是猜到了她是這般反應,楚千凝淡淡的點了點頭,“你既選擇了相信他,那便不要再聽別人如何言語,否則便是在爲難自己。”
說完,楚千凝便走回原來的地方靠着牆壁坐下。
“楚姐姐”
“你回去吧,人各有命,你我都強求不得。”她似是不願再言,話落便微微閉上了眼睛。
見狀,覃凝素眼眶微紅,心中愈發無措。
殿下嫁禍楚姐姐
但這怎麼可能呢
他是那麼溫柔清朗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而且
她猜不到他這樣的目的。
無論她再說什麼,楚千凝都沉默以待。
覃凝素無奈之下,便只能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天牢。
走出大牢的時候,便見容錦仙站在馬車邊等着她,她便快步走了過去,“容側妃真的不能再求求大殿下了嗎”
“我在他心中沒那個分量。”
“那楚姐姐”
聽她提到楚千凝,容錦仙本就有些清冷的聲音變的更加冷肅,“你如今還知道擔心她,總算她沒白爲你忙活一場。”
“容側妃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都只是猜測,你若想知道具體的事情,不若去問問所謂的受害者。”容錦仙的語氣中明顯帶着一絲諷刺,覃凝素聽得分明。
受害者
她是指二殿下
“殿下他”
“他如何與我無關,你自己擦亮眼睛便是。”容錦仙到底不像楚千凝那般好性,她性子清冷,能在此與覃凝素說這麼多已經破了天荒了,再多的她卻不肯提及。
轉身上了馬車,她眸中的冷意反而淡了幾分。
見狀,鳳君薦意味深長的嘆道,“仙兒這個爲妹妹擔憂從而敵視始作俑者的姐姐演的恰到好處,連我都差點信以爲真了。”
“較之殿下我還差得遠呢”
“騙那種傻姑娘,足矣。”他方纔瞧着,那女子似是淌眼抹淚的在那哭呢。
被男人的花言巧語迷了心智,可不就是“傻”嘛。
不過
這世間如她這般女子也不在少數,她也無意輕視她,方纔那般冷言冷語也不過是做戲而已。
但願她能幡然醒悟,別再繼續彌足深陷。
天牢
容錦仙和覃凝素走後,楚千凝依舊平靜的坐在枯草上,隨意折了一截枯草棍兒放在手中擺弄,她思量着覃凝素相信自己的可能性。
其實會走這一步,是很險的一招棋。
因爲直到現在她也不確定,凝素究竟會站在哪一邊。
她猜到她從天牢離開後,必會去皇子府見鳳君擷,屆時後者對她說些什麼,定會動搖她方纔的想法,進而影響最終的決定。
是以,這是一場賭局。
屬於她和鳳君擷之間的賭局,賭注就是凝素。
“喵”
忽然,一聲貓叫打斷了楚千凝的思緒。
她擡眸望去,便見一隻通體全黑的貓從牢房前走過。
天牢中哪來的貓啊
方纔覺得疑惑,便見獄卒要離抱着另外一隻灰色的貓走過。
見她目不轉睛的盯着瞧,要離趕緊停下腳步,拱手朝她施了一禮,恭敬道,“公主殿下莫怕,這貓皆是卑職自己養的,極通人性,不會隨意傷人。”
“在天牢中養貓”
“公主有所不知,天牢中陰暗潮溼,牢房裏面蛇蟲鼠蟻甚多,未免咬傷犯人,是以卑職便養了些貓放在牢中。”
雖說天牢中關的都是犯人,但究竟該處以何種刑罰,陛下自有決斷,其他不該遭受的罪過原不應受。
幾年前,曾有一位大人因貪污受賄被捕入獄。
還未等陛下處罰的聖旨降下,他便因身染鼠疫去世,不想他死後竟被發現是冤枉的,彼時要離便想,天牢中雖關的都是要犯,但陛下的處決未下,便一個都不能死。
聽他所言,楚千凝的眼中不覺閃過一抹讚賞,“你倒是心善”
“多謝公主誇獎。”
“你武藝如何”她隨意與他交談着,倒不似要離想象的那般盛氣凌人的擺出公主的架勢。
“回公主的話,卑職會些拳腳功夫。”
點了點頭,楚千凝幾不可察的輕嘆,“僅在此處倒是埋沒了”
沒再聽到她說什麼,要離便有眼色的準備退下,卻在轉身之際看到有人引着何人走了進來。
及至近前,要離方纔看清來人一身青色錦袍,面色略有些蒼白,一雙眸子卻黑的透亮,宛若夏夜裏羣星璀璨的夜空。
他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見過。
正猶豫着要向來人請安時,便見引他進來的另一名獄卒小聲提醒道,“世子爺來看公主殿下了,還不趕緊將門打開”
世子爺
要離反應了一下,才猛然想起。
寧陽侯世子黎阡陌
可他不是瞎子嗎,怎麼忽然好了呢
顧不得多想,要離趕緊低下頭問安,“見過世子爺。”
“將門打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