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如何回答呢
“黎阡陌,若日後我想去見外祖母,你會攔着我嗎”楚千凝微微斂眸,眉心微動。
“凝兒怎會說出這樣的話”黎阡陌挑眉,眼神疑惑,“我爲何不讓你去見外祖母她老人家”
“可你不願我去見表姐。”
聞言,他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外祖母和容錦仙自然不同。”
“哪裏不同”她不解。
“容錦仙身邊有鳳君薦。”
“那又如何”楚千凝越聽越糊塗,“有鳳君薦又怎麼了便是衝着表姐的面子,他也不會將我如何,更何況我之前還幫過他”
斟了兩杯茶,黎阡陌淡色的薄脣微微抿起,並沒有應聲。
見狀,楚千凝將手覆在了他白淨的手掌上,柔聲道,“黎阡陌,你能不能把你心裏的想法坦白告訴我”
他心思太深,她根本就猜不透。
但夫妻貴在相知,她希望他能信任她一些。
在楚千凝溫柔的注視下,黎阡陌這才幽幽吐出了四個字,“他是男子。”
“什、什麼”她一時錯愕。
“凝兒,他是男子。”
黎阡陌又神色淡淡的重複了一遍,眼神稍顯複雜,楚千凝這才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過,她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竟只是因爲鳳君薦是男子,是以纔不願自己去皇子府嗎
雖然覺得難以理解,但情況似乎的確如此。
無論是阮浪,還是今日的燕靖予,只要自己有意和他們見面,黎阡陌都或多或少表現出了一絲不贊同,那麼清楚的讓她感受到了他的不悅。
可是
“大皇子算是我的表姐夫,況他又滿心滿眼皆是表姐,你實在沒必要這般擔心。”他以爲人人都如他這般將她當個寶嘛
無奈的勾了勾脣,黎阡陌眼中的笑意似是蒙了一層煙雨般朦朧,“道理爲夫自然明白,只是”
這顆心,他偶爾會控制不住。
便如他的雙眼一般,會隨時隨地發生異變。
回握住楚千凝的手,他的聲音中透着滿滿的無力,“凝兒我心中住了一隻兇獸,我不知他哪日會掙脫牢籠而出傷到你,是以你聽話些,好不好”
“好。”
如此無助的黎阡陌,讓她怎麼忍心拒絕
她更願意相信,他也是身不由己。
果然
楚千凝才這樣想着,就見黎阡陌將頭輕輕靠在了她的肩上,聲音幾不可察,“我會盡量改的不像這樣限制你的自由”
一聽這話,楚千凝不覺放鬆的鬆了口氣。
他心裏還是想寵着她,這樣就夠了。
眸色微沉,黎阡陌試探着向她問道,“那爲夫和你一起去見燕靖予吧”
“”
都已經把人趕走了,他才說這話
事實上,她也不是有多想見燕靖予,只是心裏覺得奇怪,不知這位小王爺怎麼會來侯府,畢竟在世人眼中,他們西秦人最恨的就是寧陽侯了。
如今,又怎會願意和他們扯上關係呢
正想着,便聞輕羅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世子妃,奴婢有事稟報。”
“進來。”
“馬車”楚千凝愈發不明白這位燕小王爺的目的了。
車上坐的人,可是莫輕語嗎
但按照東夷的規矩,大婚之前的兩人是不該見面的,更何況莫輕語這般興師動衆的到侯府來,不知是爲何事。
“奴婢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是以便來回您。”
“知道了。”
“那奴婢告退。”有世子爺在房中,她實在是半刻都不願意多待。
福了福身子,輕羅便匆忙離開。
一時猜不到燕靖予此行的目的,楚千凝不禁看向身邊的人,“你知道他是來幹嘛的嗎”
“不知。”
“你說車裏坐的人會是莫輕語嗎”她又問。
“很難說。”
“若真的是莫輕語,那她此來又是爲何”
“爲夫也不知道。”
“”
他不是素來聰明絕頂嗎,怎麼今日一問三不知
對視上楚千凝稍顯失望的目光,黎阡陌笑的有些無語,這般跌落神壇的感覺,還真是不大好呢
想了想,他才淡聲說道,“我聽聞,西秦的丞相夫人當年生產時險些喪命,那之後她便再難有孕,對莫輕語更是寵愛有加。”
“所以呢”
“不止是她,就連莫丞相也極其喜愛這個女兒,此事在西秦人人皆知,如此,凝兒可想到有何不妥之處了嗎”
“既然這般寵愛她,又怎麼會捨得她遠嫁東夷”楚千凝覺得這有些說不通。
聞言,黎阡陌溫潤一笑,“聰明”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了。
要麼,莫丞相寵愛女兒是假;要麼,嫁來的這位公主是假。
“你說莫輕語會不會易了容”若有鷹袂那般出神入化的手段,想來易個容也不是難事,忽然想到什麼,楚千凝目露驚疑的對黎阡陌說,“她會不會是齊寒煙假扮的”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不着邊際,但若不是她,那昨日的紙條是從何而來,今日她又爲何登門拜訪,實在是說不通啊。
聽到楚千凝的話,黎阡陌一臉寵溺捏了捏她的臉,“爲夫不及凝兒想象力這般豐富,是以也不敢確定莫輕語是不是齊寒煙冒充的。”
“”
他是在笑話她吧。
毫不客氣的剜了他一眼,楚千凝忽然有些後悔沒去見燕靖予。
說不定見到馬車上的人,她心裏的疑問就能迎刃而解了。
只是可惜
如今一切都泡湯了。
一頓飯還未喫完,輕羅已經進來三四次了。
頂着黎阡陌微沉的眸光,她不禁加快了語速,“世子妃,五公主來了。”
“鳳雪綺”
“嗯。”
提到此人,楚千凝下意識就看向了身旁的黎阡陌,後者微微挑眉,“凝兒瞧爲夫做什麼”
“她不是來找你的嗎”
未等黎阡陌回答,便見輕羅揮了揮手,“不是、不是,她是來見您的。”
“見我”楚千凝心下訝然。
也不知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誰都要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