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擷”楚千凝解釋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黎阡陌過於平靜的聲音打斷。
她一愣,眸光微凝。
爲何她覺得,黎阡陌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兒呢
恐他想多了,她便趕緊握住他的手說道,“我夢到他要加害你,一時情急方纔喚出了他的名字,你別疑心什麼。”
“怎會”他溫柔的笑笑,扶着她的雙肩重新躺回到榻上,“夜深了,好生安睡,爲夫就在這兒陪着你,哪裏也不去。”
“嗯。”遲疑的閉上眼睛,楚千凝總覺得有些不安。
方纔黎阡陌的眼中,出現了她從未見過的幽暗。
眼底深處的冰寒之色令她心驚不已,她不知他想到了什麼,也不敢隨意問起。
感覺到溫熱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的臉,楚千凝忽然想起什麼,再次睜開了眼睛,“黎阡陌,我還有話沒與你說呢。”
“明日再說吧。”他不着痕跡的推脫。
可這一次,楚千凝卻並未聽他的話。
再這般拖下去,若是哪日他從爹孃口中得知此事,恐他會覺得寒心,只當自己不信任他似的。
儘管
最初嫁給他的時候,她的確是沒有全然相信他。
但後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的心早已徹底向他打開,只是一直未尋到合適的機會。
剛好趁此機會,一併說與他知道也好。
“去與我拿些鹽水來。”她輕輕推了推他。
“凝兒要鹽水做什麼”
“與你變個戲法兒。”楚千凝彎脣一笑,與他賣了個關子並未直接言明。
難得見她有這般調皮的時候,黎阡陌便依言下榻,吩咐冷畫去準備了鹽水來。
遞給她之後,便見她將帕子沾溼,隨後緩緩的擦拭眼角。
眼角
這個位置,倒是叫他想起了什麼。
輕輕擦拭了幾下,待到楚千凝移開手的時候,便見她眼角下方赫然出現了一塊月牙形的胎記,稍顯黯淡的紅色。
映着她蒼白的臉頰和烏黑的發,說不出的妖嬈豔麗。
黎阡陌看着,許久都未移開目光。
緩緩擡起頭撫過眼角的那枚胎記,楚千凝的聲音輕輕響起,“自我出生之後,臉上便有這枚胎記,孃親不許我以真容示人,是以教我用素色的花瓣研磨成粉,自己製成胭脂膏子塗抹在臉上,以遮擋這枚胎記,我不知是何原因,恐會招來什麼災禍,是以一依言而行。”
再加上前世的經歷,因此今生初時嫁給他的時候,她依舊未敢言明。
但如今,已無甚要緊了。
楚千凝甚至在想,事到如今,哪怕他日黎阡陌真的以此利用了她,她也心甘情願,絕不會怪他分毫。
更何況,他根本不會那麼做。
“岳母可有此胎記嗎”
“沒有”楚千凝微微搖頭。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未在孃親臉上看到過。
她也曾好奇問過,但不知爲何,那次孃親發了好大的脾氣,之後她便不敢再提起來。
聽她如此說,黎阡陌的心下不禁覺得奇怪。
無論是容家的老夫人,亦或是從前的老太爺,乃至於是容敬,從未聽說他們有什麼胎記。
除非
凝兒是隨了岳父。
這般想着,黎阡陌的眸光卻隱隱變的幽暗。
前世凝兒被囚禁在幽月宮,鳳君擷登基爲帝后任由容錦晴對她施以毒刑,以至於自己去救她的時候,只見她遍體鱗傷,可唯獨那張臉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