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太后對傅思悠好的離譜。
即便對方讓她想起了她已故的女兒,可也不至於好到這般程度,以至於將所有人肖想已久的虎符都賜給了她。
這當中,會否另有隱情
而楚千凝才這般想着,就見太后繼續輕嘆道,“偶爾哀家也會慶幸,想着榮晶走了也好,否則困在這深宮之中又有什麼趣兒”
榮晶,是長公主的封號。
大抵是太后的語氣太過悲慼,讓楚千凝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太后不知在幾時早已淚流滿面。
見狀,楚千凝眸光微閃,趕緊低下頭去。
方纔
她似是在太后的眼中看到了愧疚和悔恨,是她看錯了嗎
“你與寧陽侯世子成婚也有段時日了,可有什麼動靜了嗎”從回憶中抽身而出,太后忽然低頭看向了楚千凝的小腹。
“尚未有何喜訊。”
“那孩子久病難醫,也是個可憐的。”
一聽這話,楚千凝便心知太后定然是想歪了。
她許是覺得黎阡陌病體纏綿,因此自己才難以受孕,可事實上,某位世子爺的身子骨簡直不要太好。
不過,這樣的話卻萬萬不能說與外人知曉。
眼見到了永寧宮,楚千凝本想將人送到後就離開,不想太后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你再陪哀家多說會兒話吧。”
“是。”
跟隨太后的腳步慢慢走進永寧宮,楚千凝微垂着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步入正殿之後,太后揮退了宮人,只餘楚千凝一人在旁邊伺候。
相比起碧霄臺的熱鬧非凡,這一處就冷清多了。
特別是在宮人都退下之後,殿內只剩下她們兩人,愈發顯得空蕩蕩的。
“謝太后娘娘。”話落,楚千凝走到一側落座。
喝了口茶,太后才緩聲說道,“你外祖母還在延慶寺呢”
“回太后娘娘的話,正是。”楚千凝面上一派淡定,心裏卻不免在嘀咕,好端端的,太后怎麼忽然打聽起外祖母來
“容家被你弄得七零八落,你準備如何向她交代”
“凡事有因纔有果,外祖母她會諒解的。”
話雖如此說,但楚千凝卻並不準備將所有事都向她老人家說明,該如何說呢,說容敬聯合鳳君擷意欲害死爹爹和娘娘
可一邊是外祖母的親生兒子,另一邊是她的女兒女婿,手心手背皆是肉,這讓她老人家如何承受得了
因此,楚千凝並不打算向她提及往事。
容家會有今日,皆是容敬私下站隊支持鳳君擷奪嫡導致,與人無尤。
看着楚千凝眼中的堅定之色,太后似是輕輕嘆了口氣,“日後倘或思悠那孩子得罪了你,還望你能看在昔日哀家幫過你的份上,勿要同她計較”
聞言,楚千凝的眼中帶着濃濃的疑惑。
定定的看了太后一會兒,她方纔啓脣問道,“雲安不解,您爲何如此愛幼宜妃娘娘”
而且,聽她方纔所言,竟像是已經知道自己將要不久於人世似的。
對視上楚千凝充滿疑問的眼眸,太后一時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後才若有所思的嘆道,“當今陛下並非是哀家親生,此事你可知道”
“略有耳聞。”
“是哀家一手將他扶上了帝位,可你知道這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和代價嗎”說起那段宮廷祕事,太后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冷芒。
這一刻,楚千凝才愈發確定,眼前的老婦人,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