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清冷的目光倒影在酒杯之中，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沈寧打從進了屋子開始，目光就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
他拿着杯子，不知道在和別人說些什麼，臉上雖然沒有什麼笑容，可卻是能夠看的出來，他很開心。
季昀的手，緊緊的握着杯子，一語不發。
整個屋子裏面的氣氛忽然之間就變得詭異起來，所有人似乎都察覺到了從季昀身邊散發的氣息，冷冰冰的。
沈寧也感覺到了，季昀就是那樣的一個人，無論是在哪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的目光都會被他所吸引。
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季少爺的名聲，足夠威懾很多的人。
更何況他的一個眼神，就可以逼退很多的人。
許多的話，要麼是什麼都不說，要麼是說出來以後，就再也回不到當初的原點了。
沈寧走了一圈，所有人都敬了一杯酒，卻沒有沒有走到季昀的面前。
有人看着，忽然之間就笑了。
“沈總，你是不知道，咱們在座的這些人，季少爺可是我們這最有權力的人，你可獨獨漏了他。”
沈寧動作一頓，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卻仍舊是回到了他應該坐的地方。
季昀也不說話，就看着他們互相之間在交談，始終都沒有摻和進去。
其實今天，他本可以不來的，可他就是想要過來看看沈寧怎麼樣，也想知道，他會怎麼應付這一切。
之前分開的時候，他明明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可如今，卻已經可以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遊刃有餘。
季昀就搖晃着自己手裏面的酒杯，看着猩紅的液體，仍舊覺得，這像是一場玩笑。
南簫從頭到尾都在盯着季昀的方向，最怕他有什麼舉動。
今天晚上，在這個飯局裏面，他最要防着的人，就是季昀。
因爲十五年的時間，並不短。
他也知道沈寧沒有完全的放下，否則的話，就不會因爲這麼長的時間不見，臉上就會出現那樣的神情。
他不是什麼都看不懂，只是沒有說的那麼清楚而已。
這樣的飯局，他不是第一次經歷。
可好像沒有那麼輕鬆，只是覺得，一切都不再是當初的那樣。
“沈總，你可千萬不信，想是你剛回來不太清楚沈城的形勢，要知道我們季少爺，那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只要他點頭了，就沒有你辦不成的事情。”
他們對沈寧的能力很是認可，可這最後做決定的人，還是季昀。
季家的小少爺，那可不是輕易能惹得起的人。
沈寧想了想，重新給自己的杯子裏面斟滿了酒，繞了一圈才走到季昀的身邊。
“季少爺，這杯我敬你。”
和他們一樣，稱呼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季昀擡起頭看着沈寧，眸色幽深，輕輕的和沈寧碰了下杯子，沒有開口。
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變了。
沈寧舉頭仰盡，一滴沒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