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的心中泛起驚濤駭浪,他雖然沒多少見識,但也曾在劍府選拔中見過一位號稱天才的離象長老強者。
但那位長老也已經是三十歲有餘,而且實力絕對沒有師尊這樣恐怖,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如果再算上這年齡差距的話,師尊的天賦之高、實力之強,簡直無法估量。
白畫並不知道,對面這個臉色平靜的少年,心中已經將她定義爲可惡女子,若不然她怕是會立刻甩手走人。
她本想從少年的臉上察覺到一些動容之色,可惜只是徒勞,除了眼睛眨了一下之外,再難看出多大動靜。
“我就不信,你小小少年,能有遠勝成人的定力。”白畫被激起好勝心,這才繼續起來。
成年之際開始修煉,十六歲在劍府選拔中已經凝象八重,並且順利進入青衍劍府內府,雖然只是九代弟子之末。
但他短短半年時間達到氣象境,雙劍同修,成爲九代弟子首座,並被雙閣閣主收爲親傳。
在南域論劍中,古錚幫助青衍劍府大勝而歸,成爲南域劍府代弟子之首。
論劍之後,古錚被外派東荒城,以一人之力震懾宵小無數,讓東荒城固若金湯。
當然,白畫在這裏就沒有說她們與古錚之間的糾葛了,實在是太丟人。
東荒城之後,古錚率領青衍劍府弟子進入古陣宗遺蹟,再度一鳴驚人。
爲了一份情意,與天下爲敵,並且暴露出氣象無敵、越境飛劍之威。
這個時候,古錚才十七歲而已。
之後,古錚消失在古陣宗死門之內一年時間。
待到他再現身,卻已經是離象境三重,同時也來到了雪龍島上。
獨闖星火劍府,斬殺仇敵,毀滅星火峯無指山。
繼而以第三劍斬殺南巫島主,與雀湖其他四島分庭抗禮,成爲外人眼中的雪龍島主。
白畫自己述說,都已經有些激動難耐,卻見那少年依舊面無表情,連一句迴應都沒有。
“真是個木頭少年,不會是被打壞腦袋了吧。”白畫有些喪氣地暗道。
“說完了,這就是你的師尊,但是你在外一定不要暴露他的身份。”白畫最後總結了一句,已經有些意興闌珊了。
“我知道,師尊是至情至性之人,我一定要殺上星火劍府,爲師尊雪恥。”丁默終於回過神來,不鹹不淡地說出一句話。
他同樣心潮起伏不定,對師尊的行跡敬佩且牢記,尤其是師尊的仇敵,已經上了丁默的黑名單。
至於什麼魔門之女,丁默只覺得是師尊有情有義,沒有覺得絲毫不妥。
白畫翻了個白眼,嗤笑道:“別了您,就你的實力,還不夠連星辰一口氣吹的了。”
“討厭的女人”丁默丟下一句話,轉身便離開涼亭,獨自步入雨中練劍去了。
“我的實力不夠,那就要付出十倍百倍於他人的努力。”丁默牢牢記住了師尊的仇人,心中暗暗發狠。
這少年怎麼比島主還要毒舌,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嗆死人。
白畫氣不過,想要去找丁默的麻煩,卻見那少年在雨中揮出一道劍氣,氣衝八丈有餘。
白畫愣了愣,被這一幕打消了心中的不快,甚至連自信心都受到打擊。
她震撼道:“雙劍同修還能這麼變態,果然是妖孽。爲免以後被虐,我還是先記下這筆賬吧。”
滿懷鬱悶回到酒館,白畫再次被打破心中的認知,因爲她看到了古錚的另一面。
丁默的妹妹已經醒過來了,得知哥哥沒事,而且還拜了古錚爲師,這才安下心來,破涕爲笑。
這小女孩頗爲自來熟,也不知是心大,還是被丁默保護的太好,竟似忘卻了一路奔逃的灰暗,黏在古錚身邊,撒嬌要糖果喫。
“你是我哥哥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父。別人都說師父同父母,靈靈不管,別人家的父母都給孩子買糖果喫,我有了師父,也要喫。”
小女孩叫丁靈,人如其名靈氣十足,古靈精怪,纔剛七歲,就知道抱大腿撒嬌賣乖,都快把師父叫做父親了。
白鳳等人樂得看到古錚出醜,竟坐在一旁看笑話,但是她們漸漸也生出怪異之感。
這位平日裏威壓甚重的島主,此際竟是頗有耐心,一邊含笑哄着丁靈,一邊向她們投來求助與威脅混雜的目光。
白畫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也難怪她會喫驚了。
在白畫的眼中,古錚可不是什麼善茬,說是一兇威浩瀚的莽夫更合適。
“難道這就是莽夫的溫柔嗎還是說,島主只對小女孩感興趣”白畫坐到白鳳身邊,喃喃低聲道。
這話一落,白鳳一口酒水噴了出來,而古錚那邊則是投來一道冰冷的目光,聲音也沒了對待丁靈的溫柔,“白畫,你去買”
白畫吐了吐舌頭,苦着臉嘆道:“我得罪了誰難道這兄妹倆與我天生不合嗎”
先是被哥哥毒舌硬懟,這又因爲妹妹受罰,白畫的內心崩潰不已。
“丁靈,你在幹什麼”
這時,丁默從外面走進來,本想看看妹妹是否醒來,卻看到古錚身前纏着的丁靈,頓時大驚失色,急忙怒喝。
“幹什麼,她還是孩子,滾出去練劍。”古錚丹鳳眼一瞪,對丁默就沒有那份罕見的溫柔了。
“是”丁默渾身一個激靈,急忙應是。
“哥哥,師父要給我買糖喫。你要是再吼我,我就不給你吃了。”丁靈對着丁默做了個鬼臉,俏聲道。
丁默最疼愛也最無奈的就是自己這個心大的妹妹,聞言也無臉面對,急忙出去繼續練劍了,心中卻百感交集,對古錚更多了幾分感激。
妹妹就是他的命,善待丁靈者,就是他的恩人。
“今晚你們暫且在此住下,我親自帶丁靈回一趟雪龍島,此行危機重重,她不適合跟在身邊。”
待到白畫帶走丁靈,古錚這才正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