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魔門九劍這種重意不重形的劍法,更是如此,只要能將煞劍的力量融入,並捕捉到黃塵玄劍劍意所在,此劍的威力就能發揮出來。
開山劍法雖然只有九式,實則變幻多端,追求的是那種大開大合、一力降十會的氣勢,只要掌握這種氣勢,此劍就算大成了。
古錚在密室之中,催動地煞之劍,將開山九式演練了足足上千遍,已經做到融會貫通,忘形重意、氣勢如虹的境地。
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以此劍法,挑戰那具鎮守傳送陣的戰傀。只有戰勝戰傀,他才能通過傳送陣,找到魔王行宮。
與那兩大神衛殿的六人相比,古錚在魔淵山脈中獵殺的劍王,必然遠遠不足,甚至能否擠入此行前八位,奪得一殿之主的位子都難說。
古錚本想在魔王行宮外攔截其他爭奪者,奪取他們的斬獲,但卻被那六位天驕捷足先生,霸道獨攬。而且,還因爲常無道的伏擊,不得不將之擊殺,結仇深不可測的青峯域主。
爲今之計,古錚只剩下最後的機會,就是進入魔王行宮,奪得定魂珠,得到那龍眼神衛殿大殿主之位。
只有這樣,古錚才能擺脫進退維谷的處境,真正在金龍大陸站穩腳跟。到那時,就算是青峯域主,都難以在明面上動古錚。
古錚不知道在這密室中度過了幾天,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已經進入魔王行宮,但至少他要竭力一試,爭取最後一絲機會。
手握地煞之劍,感受着手中傳來的冰涼,古錚心神寧靜,一步步來到戰傀身前,鎖定對方的氣機。
咔咔……
那盤坐在地的戰傀,不知多少年不曾動過,此際豁然起身,竟是傳來筋骨齊鳴之聲,如同一頭突然覺醒的遠古巨獸。
空洞的眼神似有流光轉動,那戰傀口吐人言,竟帶着幾分怪異的情緒道:“魔門傳人?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見到如此精純的煞劍!”
古錚驚疑不已,這戰傀中不是隻有主人遺留的意志嗎?怎麼會生出這種主觀意識?難道,那位魔王並沒有死?!
“你比其他人更適合,來吧,用你的劍戰勝我手中之劍,就能得到本座傳承。”那戰傀沒有更多的解釋,只是亮出一口純正的黃塵玄劍,直指古錚。
古錚略一抱拳道:“得罪了!”
他話音剛落,那戰傀已然率先動手,身隨劍走,磅礴的力量凝聚於一身,一股股劍氣成型,演化出鋪天蓋地而來的塵沙。
每一粒沙子,都重於千鈞,這是上品塵沙劍法。而且是達到化境的塵沙劍法,變幻多端,十分難纏。
戰傀無法入道,化境已經是他們劍法的極限。
古錚自然知道這一點,他更在意的則是對方展現的修爲。果然不出所料,這戰傀只將修爲壓制在靈象二重,與古錚在伯仲之間。
兩者之間的比拼只在於劍法,這是玄劍師劍法與魔門劍法之間的對決。
眼前是漫天塵沙劍氣,古錚怡然不懼,擡手起劍,橫掃而出。
烏光乍現,如同夜幕降臨,將前方無盡塵沙完全籠罩,陰冷的地煞之氣凝聚爲劍氣,將塵沙劍氣一掃而空。
與此同時,古錚反守爲攻,身隨劍走,一閃身掠入暗幕之中,地煞之劍揮劈而下,斬落虛空。
他斬的自然不是虛空,而是力量劍意最爲磅礴之處,那裏,一口斷裂的黃塵玄劍,在古錚劍光過後,方纔顯現出來。
“你敗了!”古錚收劍二回,重新站在原地,直視那目光流轉的戰傀。
戰傀不怒反喜,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魔門劍法,絕不弱於玄劍師的劍道。”
古錚卻是有些不置可否,他雖然很輕鬆地戰勝了戰傀手中的黃塵玄劍,但戰傀又怎能發揮出玄劍師真正的劍法威力?化境之上的劍道四境纔是玄劍師真正的劍法精髓,何況還有圖騰之上的藏鋒極境。
那戰傀似乎料到古錚所想,繼續道:“雖然你勝的不是真正的劍道,但魔門九劍也能斬滅劍道,以後你自能體會。人類的身體有無限潛力,只要不斷髮掘,定可勝天。”
古錚收起輕視之心,魔門九劍雖然不算深奧,但的確是獨樹一幟,自有其用武之地。
“去吧,本座的傳承,不希望被那些庸俗後輩得到。”戰傀再度開口,拋出一枚凌虛陣骨,同時讓出傳送陣來,重新盤坐在地。
“多謝!”古錚接過凌虛陣骨,再次抱拳之後,方纔一步步走上傳送陣。
深吸口氣,古錚催動凌虛陣骨籠罩己身,而後激發傳送陣,隨即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等到古錚再睜眼,已然置身於一處縱橫百丈、四四方方的殿堂之中。
“沒有其他人。”古錚微微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是第一個找到行宮的人。
置身此地,心神一定,古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中央盤坐的那道威嚴肅穆的身影。
古錚可以肯定,那道身影已經生機湮滅,但卻依舊形貌如常,如同活人。不用多想,古錚也能肯定,這就是此處行宮的主人,真正的巔峯魔王。
這裏就是魔王行宮,不同於王者神殿,行宮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王者最後守護之地,隨身不離。
行宮,就像謝守心所說的隨行洞府,不過只有域主或王座纔有資格稱之爲行宮。
而眼下這座魔王行宮,雖然看上去空曠而不顯奢華,但古錚卻注意到,這裏從大到小每一寸都讓他心驚。
他敢肯定,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無法打破一邊一角。僅是這一座行宮,都足以讓尋常的巔峯王者望而生畏。
再看那具魔王屍體,肉身不腐,死去多年依舊血肉豐滿,恐怕只有將肉身修煉到恐怖境地,才能做到吧。
古錚還注意到,那道身影一旁雙膝跪地的金甲之人,應該是一具戰傀,一副面白無鬚的中年模樣。
“這是誰?”古錚生出好奇,不知道爲何會有這樣一具戰傀,做出跪地懺悔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