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煬笑了,顧青青松了一口氣,這是他這兩天來第一次笑。
“我的手就是小,當然不能和高元小姐的纖纖玉手相比啊。”
股青青一邊爲安煬洗頭,一邊酸酸的說道。
因爲李正還在客廳,顧青青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
“我現在要衝水了,可以嗎?”
“嗯。”
高元小姐中午的時候終於從外國回來,而這時她也收到了警的電話。
安風還在醫院,暫時不能說話,意識倒是算清醒的。
對於問題,他只能暫時用點頭或者搖頭來回答。
手術結束後,大概會昏睡三天多。
聽說可以去醫院探望安風了,顧青青於是立刻往醫院衝去。
顧青青站在醫院前臺對警道謝,對於她突然染髮,對方很驚訝。
顧青青回答說自己害怕被監視,所以才改頭換面的。
安風躺在醫院的特別治療室中。
這個病房是特殊的,一般人是無法進來的。
只有擁有房卡的人才能進入的。
即使有人拿着槍強行進來,那也是不能的。
因爲這層樓都有警衛守着,安風受到重重保護,門外有站崗的。
帶顧青青走進病房的是張隊長,負責辦理此案的。
張隊長個大約四十歲上下,有着嚴肅眼神的人。
他今天穿着便服,顧青青跟他走在一起也不會招來別人異樣的眼光,但她總覺得怪怪的。
做壞事的人又不是她,但她就是不由自主會想到要是公諸於世的話,別人會怎麼看她。
安煬對警也以禮相待,不過他要求警如果因爲顧青青的事要聯絡他的話,務必用手機聯絡,而警那邊也答應了。
在學校裏學的公民與道德,顧青青到現在纔看到實行的範本。
安風好像剛醒。
警方雖然叮囑顧青青只能在玻璃窗外看,但安風一看到他們就擡起手來,所以他們不得已只得請護士給他們口罩、消毒服還有手套進入室內。
“……請不要講太久,會引起內臟出血的危險。”
護士對顧青青和安風交代過後,就低頭看起她的病歷表來了,而張隊長則站在顧青青後面。
看來他們還是不能單獨相處。
“你要想着讓自己趕快好起來。我沒事,安煬會照顧我。”
顧青青故意繞彎子告訴安風她工作的事,他眼睛一張一合表示瞭解她的意思。
安風臉上的氧氣罩還沒拿下來,顧青青跟張隊長雖然得以進入,也只能在防菌的塑膠罩外跟他說話。
“江瑞先生已經把我們的手機都停話了,還有爲了預防萬一我把頭髮染黑,是不是變得更像個孩子?”
這次他眨了兩次眼睛,是表示no嗎?
“沒有?很適合我嗎?”
這次他的眼睛又一張一合。
應該是yes。
“……因爲有你保護我纔沒有受傷,我會繼續跟你聯絡。張隊長告訴我,再過一陣子你可能會被移到其他醫院,等你的傷好一點,我們再在病房裏聊天吧!”
他又給顧青青yes的訊號。
顧青青想忍着不哭都不可能。
護士迅速地拿出紗布壓在顧青青臉上。
光是眼淚就有可能讓剛動完手術的身體受到病菌感染。
“……時間差不多了。”
護士低聲說。
顧青青點點頭的時候,安風的手又擡了起來。
“別動!什麼事?”
聽到護士斥責的聲音,顧青青拼命思索着安風想知道什麼事,會不會是韓也的事。
“……你想問韓也的事?”
顧青青試探地問。他放下手給了顧青青yes的訊號。
顧青青回頭看着張隊長,張隊長自己說出答案。
“韓也在手術前就已經死了,他的生命力沒有你這麼強。”
聽完,安風的眼睛輕輕地閉上。
“所以,你必須儘快復原。關於案情,到時候也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現在不要說這個好不好!安風不會說謊的!”
顧青青不悅地反駁了一句,張隊長搖搖手跟顧青青道歉。
“等你能喫東西的時候我會送東西過來,我的手藝已經越來越好了。”
yes。
“這裏的戒備森嚴,沒有開鎖卡誰也進不來,所以你可以安心地睡覺,絕對沒有危險人物可以進來。”
yes。
安風是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被送進來,自然不知道房卡的事。而且他天生神經質,不告訴他的話,恐怕沒辦法獲得真正的休息。
“雖然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面……但是你別想在我面前消失了好不好……”
yes。
“真的不能再說了……”
護士看着安風用眼神示意真的不行了。
顧青青也點點頭凝視着安風。
即使是插滿管子的手腕顧青青也想摸摸他。
只要一下子就好,顧青青好想讓他摸摸她的頭。
但是她知道做不到,所以只有用眼神告訴他:“我最喜歡你,我愛你。”
顧青青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種只是自己單方面依靠他的關係,爲了做到這一點她非努力不可。
顧青青對安風所抱持的感情應該是愛情。
沒有錯,但是那會依她的情況而做不同的轉變。
但是他是顧青青第一個喜歡上的人,這種感覺是永遠不會變的。顧青青相信就算十年之後她也不會忘記。
然而她真正想告訴他的卻不是這個。
“安風!”
顧青青走到門口時倏地轉過身來,看到安風也一直在凝視着她。
“我會一次又一次的重來,就算失敗也不會放棄,我一定會變得更強!”
顧青青已經不想再當那個只會依賴健而一天到晚闖禍的傢伙。
他知道了她的意志後也應該會有自己的想法吧?
他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所以……
所以你也要多珍惜自己。
出了病房,從玻璃窗的反射上還是可以看到安風一直在目送着她。
離開了醫院後,顧青青到江瑞先生打工的地方去向他報告安風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