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亞嗎”砂子開口說道:“瞧你醜態百出哪。”
一見面,就劈頭責備葉亞的不是,並且聲音還非常的嚴厲。
雖然夏景不是矛頭所指的人,但仍不禁一僵。
“我,沒臉見您。”
葉亞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但是,砂子並未因此而寬恕。
“這不是你的問題,我也無法置身事外,這是關乎家族集體的事情。”
“先不提聖,我們族臉面盡失的責任,必須算在我的頭上。”
“什麼,沒想到會讓你這個小丫頭負責,家族的醜態莫過於此。”
“砂子夫人,您嚴重了,我”
“在我看來,你就是下丫頭沒錯。”
“即使是小丫頭,我所揹負的責任也不會改變的。
“哼,你倒是能言善辯。”
縱然被篩子嗤之以鼻,葉亞仍剛強不屈地面持正色,目不轉睛地直視對方。
一觸即發的尖銳對話,令在旁聽聞的第三者胃部都快抽痛起來。
夏景想起以前向安野打聽砂子這個人的時候
安野說她是“可怕的人。”
砂子咂嘴的同時語帶調侃說道:“長老衆和先代們全撒手人寰,倖存的分家也所剩無幾了嗎看來鹿族也沒戲唱了哪。”
“胡說八道鹿族的時代還沒結束”
“結果,負起首領重任的,竟是一無所知的次女。”
葉亞抿緊了嘴脣,無言以對。
見狀,夏景忍無可忍地從旁打岔。
“你也不用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吧”
“你有意見嗎”
遭兇惡的目光一瞥,沉重的威壓感使夏景心生恐懼。
“別說了,夏景”
安野也出面緩頰。
但夏景就是按捺不了回嘴的衝動。
剛纔砂子那番尖酸刻薄的說法夏景說什麼都無法原諒。
“我對你這個人稱不上了解是沒錯,再者我也只能算是個局外人也是事實但我很清楚葉亞至今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至少,她絕對沒做出什麼丟人現眼的醜事。”
沒錯,夏景一直觀察葉亞。
盡心盡力想讓一族的動亂落幕,並且一盾扛起身爲首領的重責大任。葉亞的覺悟是值得褒獎贊揚的,不該像這樣遭人出書侮蔑。見葉亞被人瞧不起而且還是由一個騷動發生時不在國內的傢伙以惡言譏諷,夏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你就是夏景嗎”
砂子朝夏景走去。
夏景無視心跳加速的心臟,怒目相向。
“還挺有膽識的嘛。或者純粹只是個傻瓜罷了無論如何,已經很久沒有人類敢出言指責我的不是了哪。這教我心情相當愉快。”
砂子露出一抹淡淡的有如冰雪般的冷笑。
“只不過”
砂子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揪住了夏景的胸口。
“嗚”
夏景被向上拎起,一時之間甚至以爲雙腳騰空,臉一直線往前飄去。眼前的那雙眼眸冷冰冰的,從中散發出來的威壓感與魄力全都超乎了夏景的想像。
他的身體動彈不得。甚至無法將視線移開。
砂子在一公分的近距離下狠瞪夏景,冷冷地斥喝道:“就像你說的,你根本不瞭解我這個人。不准你下次再對我如此無禮,人類”
碰的一聲,他順勢跌坐在沙發上不,說是被隨手拋到沙發上比較正確。
“砂子夫人即便是您,亦不可對夏景如此粗暴”
這時
嗆得咳起嗽來的夏景,訝異得睜大了眼睛。
“葉亞。”
轉頭面向出聲大喊的葉亞,砂子一改先前的態度,收斂起狠毒的氣焰,無預警地把手放在葉亞的頭上。
「抱歉。讓你承擔一族族長這份苦差事。」
「砂子夫人。」
「我代那些已赴黃泉的愚蠢傢伙們向你謝罪。還有害你喫苦了哪。」
砂子邊說邊用雙手緊緊摟住了葉亞。
葉亞順從地依偎在砂姬懷裏。彷彿早就預料到自己將會獲得擁抱似地,動作非常自然。
「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來到夏景身旁坐下的安野露出咋舌的表情嘆息道:「你這個人有時真的很不怕死耶而且也太會窮擔心了。」
「不用你管啦,追根究柢,還不都得怪你。」
「爲什麼怪我」
「還不是你話只說一半。」
錯就錯在安野只有說明她是個可怕的人。
不過,砂子說的也很有道里,夏景確實對她欠缺認識。
「咦,我沒跟你講嗎砂子小姐她啊,人雖然很可怕,不過也有溫柔親切的一面喔。」
安野面露了和婉的微笑。
藍陽一如事不關己般啜飲着咖啡。
身爲砂子丈夫的玄始終沉默,依舊是動也不動。
數分鐘後
砂子坐在沙發上,和夏景,葉亞,安野、藍陽四人面對面而坐。
那個名叫玄的人物還是靠在牆邊,一樣沉默寡言。雖然夏景不禁一度懷疑他有可能是做工精緻的裝飾品,不過,現在似乎不是思考那種問題的場合。
「我明白了。」
經過葉亞和安野一番簡單的說明後,砂子默默地點了點頭。
「明白歸明白然而我是聖家的人。終究是無法跨過那條界線的。」
「那當然了。」
葉亞頷首。她已取回了一貫的毅然態度。
「這場戰鬥,我等人必須不假他人之手來平定。」
「有哪個分家父執輩還活着的嗎」
「就我等人所知,只剩安野的安野家了。其餘我便不清楚。此外,雖然未經確認,我想谷家的先代應該仍健在。」
谷家是阿夜家的家名。
「留在村落的人都無一倖免嗎這結果還真是悽慘。安野,薊她是怎麼說的」
砂子的視線飄向了安野。
「我母親說全權交給我處理了。」
「交給小孩沒問題嗎」
夏景忍不住問道,安野笑答:「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鹿族過了十五歲就算成人了。我前年就從母親手中接過了安當家一職。當然以人類的身分,我還是需要家裏出錢養育可是做爲鹿族就不同了。碰上事情得由我決定,由我出面解決纔行。」
鹿族社會雖然和人類社會的風俗差異有天壤之別,但夏景還是暫且先接受她的說法。如果多嘴問太多問題,到時又被砂子瞪那可教人喫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