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留下隻字片語的遺言,甚至連死前最後一聲的慘叫也不被允許擁有,南宮就這麼死了。

    “爲什麼姐姐”

    葉亞一臉驚愕,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爲什麼南宮明明是你的”

    南宮。

    她是夏景的眼中釘,可佷的敵人,對葉亞來說應該也不例外。

    她利用藍陽,欺騙田志,叛亂時在幕後活躍......

    但反過來說,這些行爲也足以證明她對葉春忠心耿耿,無私奉獻到用肝腦塗地亦不足以形容的地步。

    聽說,她們倆的私交也很好。

    仰慕葉春,把她當族長尊敬,同時也是葉春的朋友的南宮。

    然而葉春卻是那麼心狠手辣。

    「這問題還需耍問嗎」

    葉春冷冷一笑,一臉雲淡風輕地向渾身直打哆嗦的葉亞回答:「凡是鹿族族皆格殺無論。這就是我的目的。」

    ──啊啊,原來如此。

    夏景終於豁然開朗。

    葉春之所以採取那麼迂迴、高危險性策略的理由。

    她不是沒有把同伴的犧牲納入考量。而是一開始就沒把她們當作同伴。

    無論是南宮、雙胞胎,還是李琦。

    她們能打嬴自是最好。萬-輸了,只要夏景他們狠不下心殺敵,那便不構成任何影像。反倒是她們戰敗後如果還能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落荒而逃,那更合葉春的心意,因爲她可以趁對方無力反抗的情況下就地處刑──下場一如剛纔的南宮。

    「你也對那兩個雙胞胎下了一樣的命令嗎」

    「那當然。我早有交代。萬一輸了,務必在落入敵人手中前逃回這裏。」

    開什麼玩笑。

    即使是夏景也想不到這麼惡毒的手段,恐怕連秋吟也會覺得異常。

    不把同伴當同伴,而且視她們的心情如無物。

    一切的目的只爲把她們當作餵食寶劍用的人命──

    「全部。」

    等夏景回過神時,喉嚨已經在自行抽動了。

    「全部是爲了我嗎爲了我你做了這些事」

    葉春完全沒有打算理解夏景的想法,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樣點頭稱是。

    「是呀,沒錯。我做這些全都是爲了你。你再耐心等等,我馬上就」

    「不要鬧了」

    夏景打斷葉舂的話怒吼道。

    再也忍無可忍。

    「你你爲什麼做得出這種事」

    「夏景」

    葉春貌似納悶地注祝着夏景。

    從她的神情感覺不出有任何罪惡感,而且她也不懂爲何夏景向她咆哮。

    那模樣就如小孩子般──天真單純。

    「南宮她不是你的朋友嗎不只是南宮。包括阿代、夭姐、林羽她們、我不認識的其它族人,還有妹妹葉亞。大家都當你是次任族長,不僅關懷備至,而且也很尊敬你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背叛大家,把她們全都殺光爲什麼你濫殺無辜,還能擺出那副毫不在乎的表情我我真的不懂」

    「那是爲了」

    「住口事情纔不是那樣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夏景哽咽了。

    正確地說他是感到痛苦難過,而不是哀傷。

    爲什麼她會扭曲成這個樣子

    那天──那個冬日。

    來家裏嬉戲的少女不是這樣子的。當年那個笑贊姐姐準備的熱牛奶美味好喝,大露一手堆雪兔技巧,奪走了夏景純真初戀的少女,絕不會是這種殺了親朋好友後還能擺出這種若無其事嘴臉的傢伙。

    「你說全部都是爲了我你少鬼扯了。」

    縱使因爲身染怪病,初戀因此無疾而終──

    縱使身處在封閉村落的她,愛意濃厚到瘋狂的程度。

    縱使她想用殺光一族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戀情。

    縱使她的所做所爲,全都是爲了夏景──

    「這些根本不構成能若無其事犯罪的理由吧」

    如果她肯流下幾滴眼淚,不知會多麼輕鬆。

    如果她有受到罪惡感折磨,或許就能釋懷了。

    爲了愛犯罪,跟不把罪當罪是兩回事。

    是完全不一樣的──扭曲。

    「你錯了,徹徹底底地錯了。」

    夏景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憤恨地咬脣陷入沉默。低着頭,雙手握拳,彷佛快窒息了似的。

    在靜寂持續了數十秒之後──

    「姐姐大人。」

    葉亞率先打破了沉默。

    「夏景他說得是對的。姐姐大人,是你錯了。」

    難過、悲傷、空虛。

    她帶着那樣的表情。

    「每個人都很敬重、欣賞你。無論是我、父母親、或者其它族人如果是爲了以前的你,一定都會不惜拋頭顱灑熱血。」

    -如要咳出血來般。

    「可是那是因爲大家認爲你會爲了我們流淚哭泣相信你會爲我們的犧牲曲由衷感到哀慟而你卻即便有人爲你犧牲,你仍鐵石心腸、無動於衷。而且還笑得出來,像你這種根本不配稱做族長現在的你不過只是暴君罷了」

    葉亞的眼眶噙着淚水。

    那是悔恨、失望,亦或苦惱

    葉亞最後小聲地喃喃嘟囔道:「你根本不配做爲一個族長。」

    這時──

    「咯、嘻嘻。」

    就在葉亞衝囗說出那句話之後──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極爲唐突,就像心中的笑意突然爆開一樣──

    葉春失聲大笑。

    夏季和葉亞不禁都目睜囗呆。

    一改先前氣定神閒的態度。

    威嚴與霸氣皆蕩然無存,有的只是──

    「是嗎原來如此那就是你的真心話嗎,葉亞」

    某種陰鬱且渾沌,極其漆黑的情緒。

    葉春放聲大叫。

    她的行動受到了激情感染。

    「啊啊,沒錯。你說的應該是對的,我確實不配做爲族長。我這得了停止成長的怪病,連帶失去生育能力,是個連延續本家香火也辦不到的廢物在你生兒育女前,我不過只是看在同情的份上才被推出來當裝飾用的可悲傀儡」

    「姐姐大人」

    無視葉亞的困惑,也無視夏景的驚愕,

    「哈哈姐姐,姐姐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叫我姐姐嗎,葉亞」

    葉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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