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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蜜寵愛萌妻,乖一點 .”

    鈴鈴鈴。

    一瞬間,林輝眼前突然一片空白,令他摸不着頭緒。

    環顧四周,當然沒有任何人存在。

    剛纔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在白日夢嗎幻聽

    他感覺很不舒服,彷彿胃酸逆流。

    甚至開始變得頭暈目眩,他硬撐着不讓自己昏迷倒地。

    是惡夢,他做了一場惡夢。

    是因爲與死亡擦身而過的關係嗎

    可惜,已經錯矢良機了。感覺像是被死亡一把推開。

    看來今天,還是先回去吧。

    才踏上月臺,身後的電車立刻發出鈐響,朝下一站出發。

    將月票放到感應器上,通過票口閘門。

    到家還有十幾分鐘的距離。林輝的頭腦已經拒絕任何思考。

    即使想思考也無能爲力,腦中一團模糊。

    那棟建築物的九樓。

    從他開始畫圖的當下,記憶便開始模糊不清

    一幕幕影像有如照片般,斷斷續續地重疊着。

    黑色線條構成的圖畫、深橘色天空、夕陽、不安,衝動。

    紅色鞋子、悲哀的眼眸、線條、麻木,衝動。

    白色洋裝、黑貓、少女、文字、風、塵埃,死亡的衝動。

    一切的一切,都遠離現實,大腦拒絕反應。

    那並不是真的,不存在於我的現實生活當中。

    “”

    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家門口。

    鑰匙、轉動、握住門把,正要開啓的那一瞬間,林輝猶豫了。

    已經很久沒有產生這樣的心情。

    曾經,當他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對於這扇門總是感到排斥。

    如今早已沒有任何感覺,應該已經不會胡思亂想了纔對啊。

    他開門進屋,踏上地板。

    “我回來了”

    對着空氣自言自語。把鞋放好走進客廳。要回自己的房間,非要經過這裏不可。

    踏入客廳,“那個人”所偏愛的、令來訪者眩目的古董傢俱,擁擠地陳列着。

    在琳琅滿目的古董傢俱中。他看到“那個人”的背影,父親他整個人陷在沙發裏,手邊放着一瓶白蘭地。

    父親平日滴酒不沾,只在特殊場合或宴會當中才會酌量喝一點,幾乎不曾在家中獨飲。今天發生發生了什麼事情嘛父親似乎心情很不錯。

    想必是第幾十次的海外個展,又大獲好評了吧。

    不愧是世界級的名畫家林一陽。

    無論本性如何,只要畫出好作品,就能受到世人的推崇。

    “爸,您回來啦,晚安。”他以不帶任何情感的平板語調說道。

    林一陽維持不變的坐姿,連看都沒看林輝一眼,背對着他開口。

    “爲什麼在外面遊蕩到這麼晚你的個展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偷懶”

    低沉、卻非常有力的聲音,充滿了威嚴與強勢。

    相對地,林輝的語氣顯得特別平淡。

    “別擔心啦。我不會讓爸丟臉的,有持續在畫就是了。”

    “是嗎那拿來我看看。”

    一陽這麼說,林輝便從手提包裏拿出素描本。

    他翻過一頁頁的作品,剎那問思緒沸騰。

    在大樓上刻出的畫面、黑色的扭曲的風景畫原本要成爲遺書的作品。

    沒有真實感的經驗,此時真切地浮現出來。

    他拼命抵抗。

    那些事情,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那只是一場夢而已,只是幻覺而已。不存在於我的現實生活當中。

    “怎麼了,快拿來啊。”

    林輝還在猶豫着,素描本就被一陽抽走,停留在黑色風景的那一頁。

    一陽沉默地審視畫作。

    撲通,撲通,心臟劇烈地跳動着。

    怎麼回事爲何如此焦躁不安自己在害怕些什麼就算被看到,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這個人說出什麼話。也無關緊要了。

    事到如今,我還在害怕些什麼

    他自問自答,在內心對自己說。

    於是,林輝心中的思緒和情感,又逐漸退去。

    “這是什麼東西”

    一陽的視線離開手中的素描本,朝林輝看過去。

    “你在開玩笑嗎大輝,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

    “這次的個展是你正式成爲畫家的出發點,你自己應該也知道有多重要吧爲什麼會在這時候畫出這種像塗鴉一樣的東西”

    “對不起。”

    “你剛纔不是有說過,不會丟我的臉嗎”

    “是的。”

    “這種東西拿出去豈止會丟臉.根本連垃圾都稱不上。畫出這種東西,你自己都不覺得難爲情嗎你可是我林一陽的兒子啊。”說完便將手中的素描,一口氣撕碎。

    然而林輝的反應卻相當冷淡。

    “對不起,爸爸。”

    一陽將畫紙撕個粉碎,全部丟進角落的垃圾桶裏。然後用力嘆了一口氣,重新走回沙發坐下。

    “再也別畫十這種東西了再也不要有這種這種”

    林一陽似乎想說些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算了,你走吧。”

    “是的,我回房了。”

    林輝離開客廳.朝二樓的臥室走去。

    爲什麼,那個人永遠都只想到自己呢,剛纔那句沒說完的話,是想叫林輝別丟他的臉,別丟聞名世界的畫家,林一陽的面子吧

    實在是,很沒意思。

    我只要遵從你的旨意,當個聽話的傀僵就好,是嗎

    這纔是所謂的現實世界。

    這纔是屬於我的現實。

    一直以來,我都在聽從你的引導。

    然後我才發現,你所引領的道路,是一條沒有出口的隧道。

    真沒意思。

    空氣中似乎傳來一句,隱約的低喃。

    在懂事以前,林輝就認識了繪畫。除了繪畫以外,自己沒有其他存在的價值,但他卻也無法在繪畫中把握到自我。於是現在的他,越來越有否定自我的傾向。

    自己只不過是幾問爸爸林一陽的一部分,無法表達自我,也無權反抗。

    小學時期的林輝,每天放學後都看着同學們從無聊的課業中解放,到處去玩耍,而自己總是馬上乖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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