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角鬥場,冗長的典禮致辭還沒有結束,禮兵們踏着整齊的步伐走進場中,吹號敲鼓,好不熱鬧。柳淮眼見建安城幾個訓練師都在主席臺,海拜坐在紅衣主席旁邊,談笑風生,好不得意,看來封爵是遲早之事了。
待得長號齊奏,禮兵終於依次退場。四五個巨大的鐵欄被拉起,三個訓練師下屬的十個角鬥士走入場中,迎接觀衆的呼喊。待得聲音漸弱,又一個鐵欄被拉起,他的身材堪比魯塔,戴了一個鐵角盔,雙斧插在大腿上,並不理會四面八方的瘋狂吶喊,徑直走入場中,十個角鬥士各持武器,形成包圍之勢。
“在角鬥場,所有的武器都不能附魔。”魯塔給月冬與武亞解釋道,“周圍的鐵柱裏面有魔法石,形成一個折衝之陣,將源力脈衝消解在角鬥場之內,若有人威脅到觀衆,圍牆下的暗門就會涌出士兵,至於那個屠夫,我不瞭解他。”
“屠夫是在半年前轉到海拜手中的,沒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一身技藝在哪修煉,除了海拜,也沒人同他說過話。”柳淮接口道,“一艘從南洋出發的船載着他到了此地,這艘船似乎專門爲海拜準備,而屠夫,就是送給海拜的禮物。”
爲什麼他們可以將人當做物品,肆意處置享樂月冬心中不解,他們視我們爲原始落後的野蠻人,難道他們就更文明,先進嗎
“屠夫一開始並不受海拜控制。”柳淮繼續說道,那是他從海拜手下買來的情報。屠夫在海拜的訓練場,並不接受訓練,也不由他們掌管,而是被單獨關在一個牢房,只由兩個語言不通的異國人看管,他們只聽從海拜的命令。屠夫一旦被去掉封印,便狂怒大發,直到海拜許諾屠夫連奪三次州賽冠軍,便給他自由。
如同你的許諾一樣,月冬心中想到。
“三連冠,海拜的胃口可不小。”柳淮至今沒能獲得這個榮耀,他咬牙道:“海拜那人怎會輕易放走屠夫,不過是壓榨完他最後一點價值罷了,屠夫一爲他所用,便是放到地下角鬥場,任他自生自滅,直到賽季開始,才把他從那個地方帶回來。”
一聲鈴響,場中的廝殺已經開始了。面對十個角鬥士的圍攻,屠夫不吭一聲,率先發動攻擊。
“這一招衝擊可得小心避開,你看他會有一個墊腿的起手式。”魯塔做了手勢道,“在他躥出的那一刻纔有機會躲避過去,切記。”
帶着磅礴的氣勢,屠夫一擊便讓一個角鬥士身首異處,接着腳不停緩,誰能想到這樣的身形能有這樣的恐怖移動速度,三個圍攻上來的角鬥士被瞬間擊飛,若不是其餘人趕上,他們怕是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注意,他的必殺技要開始了。”魯塔說道,“這技法以雙斧爲武器,攻擊起來猶如旋風,切記不能硬接,否則便是”
一個躲避不及的角鬥士已經做了例子,他的身體猶如捲入絞肉機一般,霎時間沒人蹤影,也沒了聲音,只有數不盡的碎屍碎肉飛將出來,灑了一地,竟沒有一塊完整的肢體能讓人辨認。
“簡直是屠殺。”武亞癱坐在座位上,想象自己一人面對他的情景,不覺手腳冰涼。
“他的攻擊勢不可擋,沒有一招是對手能正面接下的。”魯塔對月冬道,“你得找機會,否則下場跟他們一樣。”
“他的攻擊有什麼弱點嗎”月冬問道,“沒有十全十美的技法,也不存在沒有弱點的招數。”
“太快了,只有場中之人才有機會看清。”魯塔回答道。
一眨眼的功夫,場中角鬥士已經倒下了四個,屠夫每出一招,必有一人喪命。其餘角鬥士已經心中膽怯,竟無人敢挺身上前。
若是其它的對手,你選擇投降,主席臺上的令官或許會饒你一命,但在屠夫這裏,沒有什麼令官一說,他不討好任何人,就連海拜也不會給半點臉色。
“槍破挑龍”一名角鬥士拉起了進攻的號角,其餘人也應呼而上,各展其能,烈火藤、崩山斧、雷火之錘交織成死亡之網,屠夫屹立其中,仰天長嘯。
“螻蟻之輩。”屠夫低喃一句,只有逼得近的幾個角鬥士聽到了他開口,這也是他們聽到的最後聲音。
雙斧沒有任何花哨地直劈下來,帶起的風刃與血水直接灑在圍牆邊的魔法屏障上。屠夫怒斬二人,手不停緩,一腳帶起黑色的陣法踩滅纏繞過來的烈火藤,人如小山般躍起,雙斧飛擲而出,將一個角鬥士的盾牌瞬間劈開,第二個斧頭直接將他的腸子釘在地上。接着屠夫大踏步走上前去,一拳打破角鬥士的,直接扼住他的喉嚨,將氣管活生生拔出來。
最後一個角鬥士已經被嚇破了膽,雙腿一軟跌在地上,口中狂喊:“饒命饒命”屠夫走上前去,一腳了結了他。
鼓樂齊奏,屠夫沒有再看他人一眼,在觀衆的狂呼吶喊中走回了鐵欄內,身影消失在黑暗盡頭。
“他還是人嗎”武亞只覺心撲撲直跳,還能說上一句話都是天神恩賜。
“機器,專爲殺戮而造的機器。”柳淮站起身,厭惡地看了周圍人一眼,對月冬道:“你明天就到地下角鬥場去,那裏的人個個都是屠夫,你得學會面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