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們要勝利了,沒想到情勢轉折的這麼突然,我挺挺胸膛,心想:“作爲斬妖除魔的法師,怎麼都不能在貴的面前認慫,不然瘋子也會看不起我。”想到這裏,我扭過頭看瘋子。
瘋子這時表現的像個賣藝的,他對周圍開始拱手作揖說:“各位各位,請大家站好了聽我說,我們兄弟是外地求學而來的,途徑寶地受人所託來找人,不想驚動了各位,但是不管怎樣,來了都是緣,如果能給兄弟行個方便,我們必將初一十五獻上豬頭美酒哎哎哎你們別過來啊”
鬼圍的圈子越來越小,一個個黑乎乎的鬼影離我們越來越近,一種死亡的感覺越來越濃重,我們清楚的看到,這心鬼魂並不是普通的鬼魂,竟然是身穿古代軍裝的戰士,渾身透漏出絲絲的殺氣。
我和瘋子頓時有些絕望了,太大意了,我沒有靈力無計可施,瘋子掏出戰魔棍用力一甩準備拼命。正在我們決定魚死網破時,忽然聽到耳邊響起二胡的聲音,悽婉悠長,聽的人悲從心頭起,萬念俱成灰,一衆鬼魂竟然也都呆立不動,似乎聽的如癡如醉。
二胡聲有遠到近,聲音更加回轉柔腸,讓人不禁想起無憂無慮的童年,遠在天邊的故鄉,慈祥和藹的爹孃。
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高聲朗誦道: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啓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
憂心烈烈,載飢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
王事靡盬,不遑啓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
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聲音時而雄壯,時而溫婉,時而深沉,時而悲切,鬼影重重中竟有一小半破散消失,我們都明白過來,這竟然是團體超度的技能,看來今天晚上遇到高人了。
眼看這些古代士兵的鬼魂慢慢變少,我們心中大喜,可是陰王可高興不起來,他一聲長嘯,又有一縷縷黑氣涌入士兵的鬼魂。
這些士兵的眼睛裏竟然亮起了寒光,此時,拉二胡之人已經到了近前,他忽然改變了曲子,一種“黃沙埋骨鐵戟染血,山河裂,家國破,劍影飛,江滿鴻,氣吞山河的感覺”又有一半的鬼魂隔空被超度,陰王又是一聲尖叫,但是沒等他再次往士兵身體裏注入黑氣,二胡一聲突破天際的悲鳴響起,隨機華爲萬馬齊嘶,衝着剩下古代戰士四散而去,隨即遠去,二胡聲也帶走了最後的一部分鬼魂,四周一下子空曠起來,月光更加明亮,我們清楚的看到一個身穿長衫,滿頭花白髮,身材瘦高的老人,拿着一把二胡,腰直背挺的站在我們和陰王中間。
他背對着我和瘋子,用一種平淡而又低沉的聲音對陰王說:“一朝身死,萬世輪迴,你又何必執着,害了自己,也害了無數的冤魂。”
陰王似乎與他相識,他狠狠的說:“別老道,二十年前我毀你雙目饒卻你性命,你不思感恩反壞我大事,看來今天我們必須了結我們的恩怨。”
那被稱爲別老道的老人淡淡一笑:“我命由天不由我,行事隨天自有道,今天我會替天行道,因陰王,做個了斷吧”
陰王此時也是急怒攻心,從半空中飛撲而下,別老道忽然把二胡輪起來,像拿高爾夫球杆一樣,掄起來用琴筒當錘子,一下子將飛過來的陰王打飛了出去,我跟瘋子都看傻了,萬萬沒想到剛纔一曲渡魂的高手,竟然使出這種低級的物理攻擊,那陰王太慘了,被打的嗷嘍一嗓子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平臺的臺階上,我甚至聽到了他腦袋骨折的聲音,這一下肯定打腦殘了,果然,陰王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張了張嘴每說出一句話,轉身飛走了。
他剛說完,那別老道竟然晃晃悠悠的,好像是站不穩了,我跟瘋子趕緊上去攙住他,這一攙才發現,別老道竟然渾身發抖,額頭上都是汗,他用顫抖的手摸索了一下分別抓住我和瘋子的胳膊,用顫抖的聲音說:“你們兩個小子快找個石頭讓我坐下。”
我們這才發現,原來他竟然是個瞎子。
瘋子驚訝的說:“老伯,你牛掰啊眼睛看不見還這麼厲害,堪比盲僧李青啊”
我也敬佩的說:“老道長可比盲僧厲害多了,那二胡用的出神入化,即可遠攻,又能近戰,我看已入化境。”
別老道聽了乾咳一聲說:“別扯了,你們扶着我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爲了救你們這兩個小子,毀了我一把上等的二胡。”
瘋子臉皮厚,舔着臉說:“這就是緣分,你跟我們是緣,二胡跟我們也是緣,二胡不救我們就是一把普通的二胡,救了我們他就是一把偉大的二胡,今天二胡記我頭上,改天我給您再買一把。”
我接過話頭問別老道:“對了,老道長你怎麼會這麼巧到這裏來”
別老道說:“巧嗯也算是巧,今天我正以武會友,忽然聽到這邊憑空起雲,又有雷電,便知事由蹊蹺,定是有人要闖這終歸山。同是修法之人,當然知道這終歸山的險惡,既然讓我碰讓了,說什麼也要來看一下,看一下是何方高手闖山,要是能幫上忙,我別某人也算我我教除魔衛道做了貢獻,他日去見祖師,也算有個交代,不想竟碰到你二人遇險,故出手相救,你二人能保住性命實屬僥倖,看你們也是修行之人,以後做事要三思而行,切不可貿然行事害了自己。”
我們連連點頭稱是,我爲了打開話題,就問別老道:“老道長每天還以武會友,必然是高手,不知您通常在哪裏以武會友,我們做小輩的有時間也去學習一下,開闊一下眼界,順便跟您老學習幾招。”
我滿以爲這麼說,別老道會邀請我們去,誰知他卻說:“我們的武,你們年輕人並不適合做,你們做好你們的事,若是有緣我們他日必會再見,咱們同經此劫,淵源頗深,他日自有相見之日,那因爲隨被我所傷,但是未能致命,他日必定來訓我們報仇,你們兩個要好好修行,以便應付未來的危險。”
瘋子說:“老伯,要不咱們留個聯繫方式”
別老道擺擺手說:“你我隨緣,不可強求,有就是有,無就是無,無中生有,有必變無,隨緣吧”說罷,放開扶着我們的手,颯然而去,頗爲仙風道骨,我和瘋子站在路口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讚歎不已。
要不是他過彎時差點被樹樁絆倒,一切是那麼美好。
進天晚上一番激戰,一場驚嚇,我和瘋子此刻倍感疲倦,一心想趕回宿舍,洗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明天跟小蓉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算是給秦相一個交代。
但是,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們走回宿舍途徑公園後門,發現雨山湖公園破舊的後門前站着一個人影,雖然他隱沒在黑暗裏,但是我馬上清楚的感知到他的氣息,一種殘忍的氣息,除了那個殺手,我從來沒有從別人的身上感知過這種氣息,我和瘋子停下腳步,直直的盯着黑暗中的身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母親的,老子是連陰王這種惡鬼都揍得人,還怕你一個惡人。
我衝着那人影喊道:“來了就別躲了,老是搞得跟見不得人是的。”
那人在黑暗中冷笑了一聲:“我每次殺人前,都喜歡先在暗處觀察一下,想想一下他一會兒死時的樣子,這是我最喜歡的時間。”
我說:“老鼠每次偷東西時也喜歡先在暗處觀察一下,想想待會兒偷到東西時的幸福,結果還不是被老鼠夾夾死這生活在暗處的東西想法就是畸形。”
瘋子很配合的笑了起來,笑聲充滿諷刺和嘲笑,那個躲在暗處的殺手終於忍不住了,從暗處走了出來,手裏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讓我的心也冷了起來,瘋子習慣性的站到我前面,我緊了緊皮帶,心想:又是一場惡戰。
本章完